,也想找個好人家,被人照顧著。但是,阿鳳不能欺騙你啊二哥...”說著,阿鳳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摸出一排膠囊,放在二哥的掌心上。
透過操場路燈那微弱的光,二哥眯縫著雙眼,終於看清了膠囊封面上的字:
“拉替拉韋鉀片”
“這是?”二哥茫然地撓了撓頭。
“艾滋病...吃艾滋病的藥...嗚嗚哇...”阿鳳的頭深深埋在了大腿上,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
二哥的臉先是從黝黑變為慘白,而後又轉為鐵青色,他整個人愣住了,身體僵硬著,眼神空洞地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阿鳳。
操場上的人來來往往,聲音此起彼伏,阿鳳也慢慢從情緒的泥潭中緩和過來,她頂著兩個腫的跟金魚一樣突突的眼睛,抬起頭。這時,二哥正愣愣地望著她出神。
“二哥...”阿鳳的聲音沙啞著,黑暗中,她看到二哥彷彿被盜賊洗劫一空後那般驚慌失措。
“......”二哥沒再說話,只是沉默著、沉默著。
阿鳳仗著平日裡對二哥善良品性的瞭解,終於鼓起了勇氣,緩緩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我的人生,好像一直都不順利。剛出生,就被親生父母拋棄,賣給了以種地維持生計的養父母,可以說,從嬰兒開始,我就在養父母的幫助下長大。養父母家有一個兒子,比我大兩歲,人打小就靦腆、話少、性子直。我和哥哥一起讀書、長大,等到倆人都長大成人後,有一天,哥哥對我說,他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一輩子。戰戰兢兢中,哥哥把這事告訴了爸媽,他們也支援。後來,隔壁鄰居的夥伴說要外出打工,說是起碼出去見見世面,在村裡老待著,這輩子就那樣了。臨走前一晚上,他問我和哥哥要不要一起。我那時年齡剛過18歲,主意少,生活上的決定常由哥哥、爸媽做主。那天晚上睡覺,哥哥來回翻身,末了,說一句:
‘阿鳳,我們要出去,不能一直留在這裡。’
黑暗中,我隨和地點點頭,說了句:
‘嗯。’
第二天一早,哥哥便跟爸媽說了這事,爸媽雖沒有什麼文化,卻支援著我們出去,他們從枕頭底下取出了家裡所有的存款,留下百來塊。其他的放在了哥哥的手上:
‘年輕人,出去總是好的,一定要吃好穿暖的,知道嗎?出門在外,什麼事都要小心,千萬要照顧好你妹妹啊。’說罷,倆個老人忙著擦眼淚,那佈滿老繭的手,來回摩擦著皺巴巴的臉皮。
‘好。’哥哥頭也不回,拉著我的手,倆人跳上了夥伴租來的拖拉機拖斗,一顛一顛地離家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