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收東西!城管來了!”
正發著呆呢,周圍的攤主們傳來一聲急迫的吶喊聲,南雪所在的位置,在二馬路的中間地段,這會兒,只聽著叫喊,卻瞧不見城管的身影。正納悶呢,一輛閃著深藍色光芒的大卡車緩緩駛來,小攤攤主們猶如過街的老鼠,慌得拎起貨物四處亂竄,開車來的,把貨物甩上車,一溜煙就跑走了;只有小推車的,哪條巷子幽深、不易發現便往哪兒逃去......眼見著大卡車的喇叭聲越來越近,南雪的後背滲出大顆的汗珠,空洞又迷茫地望著眼前慌亂的一切,逃?我該逃去哪裡呢?哪裡是我的避難所呢?南雪右手拎起了貨物,左手挎上塑膠椅,騰不出手來搬桌子了啊!怎麼辦?怎麼辦?南雪急得團團轉,感覺頭麻得快要炸開了,眼見著一個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往自己這邊步步逼近,街頭那邊,做大排檔的攤主來不及反應,什麼鍋碗瓢盆、煤氣都被掃上了大卡車,留下攤主茫然地癱坐在原地......
“阿妹,快,進屋內躲躲。”是方才要南雪交租金的老闆娘,這會兒站在店門口向南雪招著手。
“噢,好,好,這就來。”南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對那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婦女投入了感恩的目光。來不及思考了,南雪拎起袋子,小跑著進了店內放下,又狂奔回來搬起桌子,踉踉蹌蹌回了店內,剛想回去把落下的塑膠椅也一併搬走呢,來不及了,所有的城管睜大著雙眼,如飢腸轆轆的雙眼閃著綠光的狼群,四處尋找目標,南雪整個人定在原處,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那股緊張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害怕極了,南雪睜大著雙眼望著眼前的一切,生平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同類的對於生存的逼迫,這種感覺,實在比看恐怖片都要勝上一籌。眼見一個又一個身穿制服的城管旁若無人地從南雪面前走過,南雪那僵硬的身體才慢慢柔軟了下來,心率也正常了,只是頭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抽痛著,怎麼回事,從前不頭疼的人,卻會因為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被引起。
城管前腳一走,小攤們後腳就又回來了。
“我敢保證,城管這會兒過去了,今晚肯定不來了,大家安心擺吧。”賣手機殼的攤主大聲向周圍的人喊到,他好像是這一帶的眼線,負責打探各種情況,護住其他人的安全。南雪想起剛剛那一聲“城管來了”的聲音,好像就是他發出的,頓時對他那可靠的情報佩服得五體投地。若不是他,這會兒......
“阿妹,剛剛嚇到了沒?不用怕啊,我看你今天剛來,我們這些人,在這擺久了,天天跟城管玩‘貓捉老鼠’遊戲似的,也習慣了。你放心,我們這兒有人把風,城管什麼時候出動,大夥兒心裡都有數,只要跑得快,就萬事大吉啦!”旁邊賣衣服攤位的小姐姐湊近了,小聲安撫著南雪慌了神的心。
“謝謝你啊。”南雪笑笑地望著眼前這個和善的女孩子,看樣子,跟自己阿姐一般大,她看起來很自來熟、很善良,面對南雪這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也好心提醒著,南雪為著這份“共患難”的義氣而感動不已。
“不客氣,以後有什麼事,大家互相幫忙,來這待久了,就像家人一樣,你看看他們。”說著,小姐姐指了指對面賣手機殼的小哥。
“小張,你說是吧,咱們都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對面的小李從抬起頭,笑嘻嘻地望著這邊,應和道:
“是是是,麗姐,怎麼說大家都是‘逃難’中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麗姐要是發達了,可別忘了小弟我呀!”說罷,又垂下頭玩起了手機,這會兒人不多,生意沒多少。
麗姐得意地仰了仰下巴,開心地淺笑。
“對了,阿妹,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南雪,南方的南,大雪飄飄的雪。”
“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