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統統削皮完畢,顧客交了錢,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攤主臉上早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拿起跟攤的大型一千毫升的水瓶,咕嚕咕嚕地豪飲起來。
“阿姨,這個黑色的鯊魚夾多少錢?”南雪轉過頭,一個約莫八歲的小女孩站在眼前,雖說現在是假期,小女孩還穿著校服上衣,下裝穿著一條黑色棉質短褲。南雪假裝不經意地撇了一眼校服上的logo,是二小的。二小就在南雪家附近不過五十米處,近的很,是一家民辦小學,表弟們都在那兒讀的小學,聽說對學生管得不嚴,學生懶散。
給多少錢合適呢?南雪又掏出了進貨單,嗯,一個六毛錢,那......給一塊應該合適。不過分吧?不過分,沒掙多少的。
“小妹妹,一塊錢一個。”南雪微笑著回答,露出了一個真的像一個年長的阿姨一般的慈母笑。
“阿姨,我要一個。”小女孩從短褲的口袋掏出一張皺皺巴巴,捏成了一個足球班的青色紙幣,放在了南雪手上,拿了夾子,把自己的頭髮捲成一個長條,向後腦勺處一折,再用鯊魚夾穩穩地固定住,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南雪把那張一塊錢輕輕地掰開,生怕弄壞了哪一個角,攤開後,又對摺了起來,悄悄裝進了口袋裡。時光,那無聊的時光,那令人煩躁的炎炎夏日,一下子又跑上了心頭,這會兒,一股心火熱烈地灼燒著胸膛,竄上腦袋,惹得南雪只想找個人臭罵一頓。
“阿妹,來,給你。”阿叔突然笑笑地出現在攤位前,把她學校裡用的水瓶裝滿了涼白開帶來了,南雪的心,突然被什麼觸動了一下,鼻子溼噠噠的。她拿起水瓶,咕嚕咕嚕一頓下肚,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留下一滴水不剩的水瓶擱置在桌上。
“生意怎麼樣?”阿叔似無意地隨口問了句。
“不怎麼樣,一早上才賣了兩塊五。”南雪帶著佈滿的語氣,直衝衝地說道,彷彿阿叔還是誰欠了自己幾百萬一樣。其實,南雪在做一通無厘頭的埋怨,只要讓她把脾氣發出來,心裡就舒暢了,該做的事情,南雪心裡還是有譜的,她不是一個會半途而廢的女孩。
“現在九點多,早市差不多過了,走,我們去下一個地點擺。”不等南雪晃過神,阿叔幫著收拾了貨物,又把桌子摺疊起來,斜放在腳踏區,人坐上車,左右腳護著桌子。南雪左手挎著貨物,右手勾著椅子,一個跨步上了車。
一路上,風很輕,烈日,燥得很,南雪頭昏腦脹在後座上,早已飢腸轆轆,肚子裡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可還有幾個小時才能回家吃飯。南雪晃了晃神,不搭理肚子,注意力轉移到了遠處的藍色的天,碧綠的海,還有,潔白的海鷗,好一幅沿海風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