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南雪只寫了一千來字,按照侯老師往常閱卷子的速度,現在也該讀完了。南雪的目光,膽怯地轉移到侯老師那方方的臉龐上,那膚色有些暗沉的臉龐,有些消瘦,鬢角一兩條青筋若隱若現,侯老師眼角低垂著,雙目注視著那張平凡的信,嘴角時不時上挑著,手中握著的信,微微顫動著。
“南雪,謝謝你。”過了好久好久,侯老師把信對摺後,放進了自己那大容量淺紫色包包的暗格內,眼中泛著晶瑩的水珠,笑笑地,深情地望著南雪。
“......”南雪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跟侯老師說,可是一到嗓子眼,全都嚥了下去,只是一個勁兒對著侯老師微笑著,微笑著,晃過神來時,人已經出了校醫室,惶惶然向停車場走去。
聽課代表說,南雪這一屆,是侯老師教的最後一屆了,他們一畢業,侯老師也即將迎來了自己的退休生涯。當時,這個小道訊息在班裡傳來傳去,大家對這個訊息驚訝不已。是啊,人生要何其幸運,才能遇見如侯老師這般盡職盡責的老師呢?南雪細細回顧著與侯老師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
還記得,第一次見侯老師,她身著一襲粉色碎花長裙,輕巧地進了課室,神情嚴肅地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姓氏“侯老師”,末了,開始介紹起自己和所教的科目來。當時,南雪的注意力全被侯老師那得體的穿著吸引住了,她久久地盯著侯老師的衣服,內心裡,不停地感嘆:
“好美,好美的衣服啊。”
其實,在整個高三年級所有任教的女老師中,侯老師的相貌,只能算中等,論膚色,要數五班那位年輕又高挑的何老師略勝一籌,論身高,要數二班的數學老師熊老師榜上有名。但是,不知為何,侯老師她,身上自帶著一種知性的美,這種美,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她,認識她,或許,這就是大家常說的“氣質之美”吧?
帶南雪班以來,侯老師兢兢業業,默默無言地付出著一切,這些,南雪看在眼裡,其他同學也心知肚明。每節課課前,侯老師都會早早來到課室,在講臺前站著,等待著學習上有問題的學生上前來,然後耐心地給學生解答。下課了,她有意逗留一會兒,等到確認沒有學生想要問問題後,才慢慢地挎上揹包,往校醫室走去,校醫是她的老朋友,侯老師常常下課了便去那邊休息。晚自習,即使沒課,侯老師也會來到班上,四處走走看看,要是遇到同學前來問問題,便在講臺上坐下來,開始小聲解答,這一解答,常常一個晚自習的時間便過去了。
侯老師外出旅遊,也會順手在異國他鄉帶回一些小禮物,回來後,託課代表把禮物發給同學們。由於課代表平日裡為侯老師跑前跑後的,忙活著同學們的作業、卷子收集、派發的工作,侯老師還特地買了雙小白鞋送給了課代表。
在臨高考的幾個月裡,侯老師更是做足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白天,給同學們上完課,夜裡,常常批改作業、卷子到凌晨一兩點。有一天,侯老師頂著厚重的黑眼圈、手捧著厚厚的一疊卷子,身體有些虛弱走進教室。
“來,把卷子發下去。”侯老師命令後,在講臺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之後,開始給同學們講題。期間,一道出錯率很高的題讓侯老師沉默不語,稍停片刻後,她冷靜地說道:
“大家知道嗎?一個人的人生只有幾次重大的轉折點,而高考,就是其中重要的轉折點之一。侯老師希望大家真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端正態度去面對這一場‘持久戰’,像這一道題,我前後強調了十來次,昨天晚上卷子一改,還是錯了一半的人。大家一定要上點心,別小看這一分兩分的,到時候成績一出來,它能決定你是上專科,上本科,還是重本,這一分兩分的,是把你和別人拉開差距的關鍵。”侯老師怒其不爭的語氣,苦口婆心地勸說起來。
南雪,還有其他同學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