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整個人都昏沉沉的,洗漱完,我拿上書包便出了門。
“南雪,一起嗎?”是她,鴻利,我的另一個舍友。入住以來,她第一次如此主動地跟我打招呼並邀請我吃早餐,心裡有些不安。
“好啊。”我懶懶地回答。
她關上了大門,挎上了奢侈品牌包包,小跑著跟上了我,親暱地挽著我的胳膊。我的身體馬上打了一個激靈,細密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南雪,你是不是跟籃球隊的隊員很熟啊?”她那雙畫了濃厚粉紅色眼妝的雙眼皮大眼睛好奇地望著我,彷彿我身上有令她十分感興趣的八卦可以挖掘。
“沒有啊。”我淡淡地回來,藉著拿手機的機會,把她挽著我的手給掙脫開了。
“咦,不對啊,昨天晚上我回來時,正巧碰到你跟校籃球隊的學長在那裡聊天,看樣子,你們應該挺熟的才對啊!”她邊說著,邊狐疑地盯著我看。
“沒有的事。”我被她盯著後背發麻,本來就沒有什麼事,現在卻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我睜大了雙眼淡定地盯回去,以表示“我並沒有欺騙你”。可是,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好吧,我還想讓你把我介紹給學長呢!天知道他打球的時候有多帥氣!聽說他還沒有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誒,南雪,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學長吧?”她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我。
“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我心裡清楚,她說的,正是大家公認的帥哥——毛北學長。
我不願把喜歡的人拿出來討論,或者說,我怕自己沒有足夠的自信和令人驚豔的外表來跟她一起展開競爭。
畢竟,論社交,她比我厲害太多了,只要是個人,她都能在見人家第一面時把對方“拿下”,然後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論美貌,我自愧不如,畢竟,她既會化妝,長得五官也端正;論家世,她家看起來比我們家好太多了,不然,她身上的潮牌運動鞋、運動裝,奢侈品包包還有那昂貴的護膚品都是哪裡來的呢?
而我,我有什麼?一雙十幾塊錢淘來的斷碼帆布鞋,一個十來塊錢的米色帆布包還有家裡提前給的幾千塊錢生活費,除此之外,我好像空空如也。
我拿什麼去跟人家競爭呢?如果我是男生,肯定選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再說了,在一起當舍友那麼久,我太清楚眼前的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也太清楚自己和她,如果不是她好奇我跟學長的關係,可能八輩子打不著邊。
“我說的就是昨天晚上跟你聊天的1號球員——毛北學長,你知道嗎?昨天晚上站在黑暗中的他,彷彿更加迷人耶。”她說完,雙眼眨巴著望了望淺藍色的天空,一副驚喜萬分的神態。
“哦,走了,吃早飯去了。”我有意岔開話題,加快了腳步向對面的食堂走去。
“等等我,走那麼快乾嘛!沒人跟你搶吃的。”她在後邊大喊著,趕忙跟上我。
我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吃罷早飯,用了十五分鐘掐著點走到了新校區的課室,腳一踏進大門,上課鈴便響了起來。
“好,同學們,開始上課了啊。”班主任動作嫻熟地開啟了授課ppt,講臺下,大部分同學習慣性地低下了頭,手在桌子內裝模做樣地彷彿在摸索著什麼,其實,都在玩手機。其實手機也沒什麼好玩的,只不過開學以來,大家習慣了,上課不玩下手機,好像都不合群似的。剛開學那會兒,我看到其他同學在玩手機,還能管好自己,堅持一堂課不刷手機,可是,慢慢過了幾周後,也被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每天上課不隨便刷手機都覺得心裡癢癢的。
一天的課,很快就過去,至於講了什麼,也不記得,筆記本上偶有一點記錄,不過,我是從來沒有拿起來複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