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中再次失去意識。
第 12 章
本來以為自己死了,卻被人以那樣的方式救出來,如果要說感激,那不知到感激到何年何月才能還盡恩情。
秦羽說的他已經一無所有了,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因為他救我出來時幾乎是淨身出戶,身無分文,我們淪落到了沿路乞討的地步!
一路上我們往西走去,不知道要去哪裡,上京和下京都不已不是我們能去的地方了。東面以東是靠海,不是什麼好去處。
西面多崇山峻嶺,也許有我們容身之處。
幾日奔逃,我們來到了平城外,平城離下京不算遠,並不是安全之所,對於今後,我和秦羽全無打算,一味地在奔逃,雖然秦湯未必就會有空來追我們,但若被熟識的人發現,我們都是死路。
秦湯現在大概是不反也得反了,應該忙得焦頭爛額顧不上來追秦羽這“孽子”吧,父皇也許已經派兵平叛了。
若被朝廷的人發現,那秦羽必定沒命,所以兩邊的人我們都不能碰見。
可是秦羽是書生一枚,而我因少食少暖生長得極其體弱,到達平城,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
我們躺倒在一片叢林下深草叢裡,累得無法動彈,又渴又餓。
秦羽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堅定地看著我說:“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一定!”
我對他微微一笑。
“文瑞,你先躺這歇歇,我去給你找水喝。千萬別走開。”
“等等,我也去。我們一起去。”
“你還是歇歇吧,日頭這麼毒,不把你渴暈都把你曬暈了。別看我是讀書人,我可是從小好吃好喝的,身體比你好太多了。”
“那好吧,別走太遠,實在找不到,我們去城裡人家討水喝吧。”
“嗯,我知道。你好好歇著吧。”秦羽拖著本就不是很健朗的身軀搖搖晃晃地走著,一路的塵土早把一身白色錦袍染成淡黃色。
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有點心酸。我與他,本無多大牽連,起初以為他待我恭敬是忌憚我那有名無實的皇子身份,後來才知道不是,因為僅憑忌憚,他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父親,更不可能把清白的自己弄成染血的修羅,把一生的前程後路全部拋棄。
是憐憫?是嘆息?還是他經常說的,他總是沒能護好誰,妹妹如是,家中祖輩及下人也是,在朝局中,更是沒能迴護好自己的父親。
越是沒護好,越是保護欲作祟?
其實何必那麼勉強自己呢?誰生而來就是該去守護別人的?更沒有人生來就是該被人守護的。明明自己已經脆弱不堪了,還硬要為別人撐起一方小小的天地,這種人,這種人怎麼不叫人為他心疼到流淚?
摸摸自己的左腳,除下靴子,脫下布襪,從腳踝上揭開一個金鍊子,鏈子上有七朵鏤刻蓮花,蓮花心包裹的是七顆藍色的寶石,應該值一些錢。
進了平城,也不知道哪裡可以把這根鏈子換成金錢,多年的冷宮生活讓我根本沒見過錢的樣子,十三歲後雖出過宮,但是錢這個東西還是根本與我沒打過交道,連楊文紹都對銀錢沒啥概念,何況我。
平城雖不如上京繁華,甚至不如下京熱鬧,但也照樣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路過一家賣珠寶的店鋪,掃了一眼裡面的陳列,呵,好像沒有一樣及得上我右手心裡的鏈子來得精緻來得光彩奪目。
把老闆叫過來咕噥了半天,他總算明白我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來賣東西的,打量了好半天我的鏈子,始終鄒著眉,這令我有些忐忑,莫非我的鏈子不值錢?
問我打算賣多少,我對錢沒概念,於是問:
“這鏈子夠兩個人吃住行多久?”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吃住行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