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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已經打扮妥當,自然只能在側寢裡等到亥時方能驚豔現身。我稍稍整理了一番,換了一件粉底繡有暗花的白蝶兒襯衣,套了件盤金滿繡的魚白色氅衣在身,又在髮髻上插了步搖做點綴,才披了件禦寒的裘衣離了房間。
雖同屬‘望月軒’,但正寢與側寢卻相隔兩條漢白玉鑲砌而成回形走廊,迴廊兩旁古松林立,清靜幽美。然而時至正月間,時有白雪紛紛,古松之上亦被飛雪罩上了一層白霧,有風吹過,松柏微動,積在松針上的雪紛飛灑落,不禁讓我聯想到了唐代詩人元稹的《南秦雪》: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巖下雪如塵。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蘿萬朵雲。
我揚起手,接了些灑落而下的雪花,抬頭看了看松柏之間露出的天空,吶吶道:“又飄雪了。”遂牽了牽身上的裘衣,邁起步子穿過迴廊。不消片刻已至正寢門外,門外守著的正是小順子,小順子見我前來,急忙行禮,正欲出聲卻被我攔了下來。我微微吸了口氣,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落雪,方得推門而進。
步入正寢,候著的小賢子趕緊著將我外披的裘衣褪了下來,卻聞阮暨岑已經歇下了。我心道,這可不好,他這一覺誰曉得睡到幾時?這天寒地凍的天兒,覓蘭還受著涼在外邊佈設場地呢!平日裡也沒見過他午睡啥的,怎的今日便這般巧了?
小賢子哪裡見過我主動來找阮暨岑的,正愁著要不要擾了主子休息上前稟報一聲,我亦心有所想,兩人便這麼著在門邊杵著沒了動靜。
許是我進門的聲音驚醒了阮暨岑,亦或者是他本就尚未睡熟,輕咳了兩聲,隔著百破圖障問道:“小賢子,是誰來了?”
小賢子聽了阮暨岑的問,喜著一張臉應道:“回王爺,是福晉來了。”
“王爺,芸兒來看您了。”我隔著屏障朝阮暨岑打了千,心裡準備將這些個沒用的繁文縟節暗罵一百零八遍。
兩遍尚未罵完,便被阮暨岑的話麻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芸兒與岑真真是心有靈犀,岑心裡正想念著芸兒,芸兒便過來了。”
我心中再度暗罵:你這是要睡覺了,想著咱來幫你暖被窩的吧!嘴上卻抹了蜜似地乖巧的回道:“芸兒心裡也掛念著王爺呢,這不便過來了麼?”典型的心口不一。
小賢子倒是機靈,急忙託扶著我來到床榻旁,開口道:“稟王爺,福晉,熏籠有些涼了,奴才去加些炭火。”遂又朝我們行了叩首禮,喜著一張臉退了出去。
“倒是挺機靈的。”見小賢子退出門去,我忍不住將他表揚了一番。回過身來,卻見阮暨岑正溫著一雙眸子,面露柔情的盯著我但笑不語。
被他這麼一看,便是自視臉皮厚過城牆倒拐的我也忍不住紅了臉,竟有些小女兒家的開口問他:“王爺這般盯著芸兒作甚?”話剛說完便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咋表現得像個花痴似的?
阮暨岑仍舊溫溫笑著,伸手為我捻去了發上未熔的雪花,又握著我有些凍紅的雙手呵了呵氣,遂捂在胸口間替我暖著,才微微蹙眉問道:“身子本就單薄,為何出門身邊都不帶上個伺候的,嗯?”
被他這麼一番動作下來,心裡竟有些暖暖的,好感動!但這份感動僅持續了一秒鐘……
“要不芸兒與岑同眠如何?岑的被窩甚是暖和……”
頓時竟生出潛心研究解剖學的念頭,真想看看這阮暨岑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這跳躍性也忒活躍了些吧!
我趕緊抽回被阮暨岑捂在胸口的手,笑得假的可以的應道:“芸兒,芸兒還不想睡……”
阮暨岑見我將手抽了回去,有些不悅的嗔了我一眼,又伸手將我的手抓了過去,捂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