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妃見場面略略有些尷尬,忙勸道:“各位妹妹都少說一句罷,可莫要為此掃了賞花的雅興。”
淑妃雙眼含淚感激的看了婉貴妃一眼,遂回了身子拿起秀絹輕輕拭著眼角的淚水。喻貴妃只自顧自坐著把玩著腕上瑪瑙珠串,彷彿方才發生的事都與她無關一般。倒是鄭貴嬪聞言有些耐不住性子嘟嚷了一句:“瞧姐姐這話說得,倒像是妹妹們故意挑話兒來說似的。方才也不知是誰先提起滋養膏來的,如下倒是挺會做好人。”
婉貴妃面上一怔,被鄭貴嬪一番言語堵得說不出話來。
皇后見快得收不了場,端肅道:“鄭貴嬪說話越發沒有分寸了。妹妹們在宮中應當同心同德,和睦相處,盡心竭力服侍皇上,為皇家延綿子孫才是。這些嚼舌根的話少說些也罷。”
鄭貴嬪受了責備,在皇后面前又不敢造次,強忍著怒氣,畢恭畢敬福禮道:“臣妾謹遵皇后教誨。”旋即起身,怏怏不快的退到一旁。
喻貴妃盈盈一笑對鄭貴嬪道:“皇后娘娘說得極是,盡心竭力服侍皇上,為皇家延綿子孫才是咱們最緊要的。妹妹也該得加緊著一些才是,聽聞皇上有好些日子沒去妹妹的雅嵐殿了。”
鄭貴嬪本就有氣,皇后訓斥自然不敢反駁。她輕輕一笑,斜斜橫一眼喻貴妃道:“皇上近日政務繁重,妹妹自然不敢叨擾皇上耽誤了政事。哪裡及得上姐姐本事,一到夜裡便嘟嚷著肚子疼,不過好像這幾日皇上亦未去你的翠霞宮不是?”
鄭貴嬪此語一出,眾人都噤聲不再言語。不禁唏噓鄭貴嬪未免太不將喻貴妃放在眼裡。然喻貴妃自有孕以來驕矜自得早已惹得眾人不快,自然無人幫腔,只訕訕不語看她笑話。
喻貴妃面上已隱有怒氣,起身仰頭道:“你倒是說說本宮何時嘟嚷著肚子疼了?”
鄭貴嬪見喻貴妃動氣,盈盈一笑道:“姐姐說沒有便沒有罷。你是有身子的人,若是為此動了胎氣,又嚷嚷著肚子疼,妹妹可擔待不起呢。”旋即轉身掩嘴嗤笑起來。
聽了鄭貴嬪這麼露骨的話,喻貴妃臉上也登時下不來,窘在哪裡,氣得滿面燥紅。喻貴妃一時口舌未逞得過鄭貴嬪,失了顏面,強壓著怒氣,向皇后施一禮道:“臣妾身子有些不適,便先回了。”
皇后微笑點點頭,遂道:“妹妹身子要緊,回宮讓太醫瞧瞧也好。”
喻貴妃旋身便走,身畔兩名宮女急忙要去扶她,她卻使了性子,拂手將攙她的宮女甩開。喻貴妃海棠紅的吉服下挽有輕紗,宮中娘娘走路皆講風儀,敘敘漫步帶動輕紗,縹緲優雅。然喻貴妃此番走得太急,擺下的裙紗反而有些束手束腳,方走到金水橋上,一不小心便踏到了挽腳的裙紗,蹣跚兩步便要摔了出去,連聲驚呼起來。
皇后本正賞著香雪蘭有趣,聽了喻貴妃動靜方才抬頭去看,見狀不禁大驚失色,一迭聲道:“快快將人扶住。”隨在她身側的兩名宮女眼疾手快,急忙將站得不穩的喻貴妃攙住了。
眾人又紛紛往喻貴妃身畔湧去,眼見子嗣無恙,皆是鬆了一口氣。我心下狐疑不安,只隨著眾人走在最尾。餘氏亦不是好事之人,亦離得遠遠。
皇后撫著心道:“好在喻貴妃沒事兒。”旋即領著眾人往金水橋下去。金水橋修葺得別緻精巧,並排能同行三人,通體漆有金漆,又以琉璃渡有水紋紋樣,故名金水橋。然此時眾人同上金水橋,又加之有幾許宮女內監,便是金水橋橋身寬大亦顯得有些擁窄。
未行幾步,便見得走在喻貴妃前邊兒的鄭貴嬪花盆底踏到水紋紋樣的琉璃雕刻腳下一滑,驚一聲便跌了下去。順勢帶倒了身旁簇擁的宮人。如此一來,橋上眾人又再亂做一團,內監宮女們忙要攙住身旁的主子,卻又被擠得轉不開身,也不知要怎樣才好。
喻貴妃方才受了驚嚇尚未定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