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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站在誅仙台邊的師父,是怎樣失望的神情。
滿身仙骨賭一分真心。卻不想換來的只有絕望,所以才有了師父五百年的閉關,所以才有她五百年的苦劫。
難怪師父直到五百年後才喚她回來,原來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原來是她,竟是她……一手造成了師父的隕滅。
真相來得太快,她頓時覺得呼吸一陣沉過一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卻仍是填補不了那越來越空洞的心,痛得無法自抑,幾乎要失去呼吸。
“師姐,你怎麼了?”發現她的異狀,靈樂擔心的詢問。
她卻只是捂著胸口搖頭,任由滿心的愧疚與傷痛,氾濫成災。
連赤姬也似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嗡嗡的不斷低鳴著。她握進掌心,似是抓著最後一根浮木,即使被赤姬的靈氣刺得生痛,也沒有放開一分。
世間的一切彷彿都遠去了,她彷彿見到了與師父初見時的情景。
白衣入畫,臉目天顏,他從天池盡頭踩水而來,墨髮及地,眉間一點硃砂似血鮮豔,一笑天地失色。
他說:“小姑娘,做吾之弟,護汝一生。”
018
日子好像突然混亂起來,一時聽不見任何聲音,一時又嘈雜得刺耳。腦海中也一片混濁,一會是像是回到了五百年前。
她似乎看見,幼時師傅教她習術法的場景。他拿著長笛,使得靈動飄逸,她舞著扇子,笨拙的跟。每每到不會的時候,師父就停下來手把手的糾正。有時她耍賴, 不想學。扇子一扔,坐在地上哭得驚天動地。他便圍著她團團轉,抱著又是安撫又是嘆氣,還時不時的變些小玩藝出來哄她。師傅青絲如墨長及垂地,她總是趁師傅 勸她的時侯,悄悄把他髮絲,打上一個又一個的結。
她又似乎看到了父君,抱著她站在天宮之巔,指著下界的芸芸眾生道:音兒,總有一天,這三界眾生,會將由你來統帥,身為公主切記以天下蒼生為重,可不許再頑皮了。
場景變換,她又像是回到了人間的那些日子,無論她無何哀求,也不能阻止悲劇的發生。朝不保夕,流離失所,疾病纏身,生離死別,每一世都在上演,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她苦得麻痺。甚至在出生的第一刻便一心求死,只求一個解脫。可是結果卻也只是忘川河邊走一遭,繼續來過。
於是她希望可以忘記這累世的記憶,至少在苦難開始之前,她還能保有希望。可是就連這一點,卻也是奢求,無論她喝下多少忘川水孟婆湯,那些記憶仍是一世一世的留存在她的腦海中。
她耳邊還回響著奈何橋前的孟婆,端著碗時的那聲嘆息。她一時不能分辯,到底哪個真,哪個是假,或者這全都是她這一世的苦難。死一次也就結束了,然後再從頭開始。
有時也也會有清醒的時刻,看到綠水守在她床前急得一臉的淚水。還有她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弟,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清醒後,心底的愧疚足以將她吞噬,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制止這種痛,只好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跪在浮雲殿前,彷彿這樣才能減輕那越來越空洞的心。
“尊主,您起來吧?已經跪了有十日了,再這麼下去您會支援不住的。”綠水在一旁焦急的勸著。
“……”她卻全然沒有反應。
“主上若是在,也不願見您如此的。”
“……”
“尊主!”
綠水長嘆一聲,她已經勸了很多次,天音卻全然聽不進去,彷彿神魂已經出了竅,再也收不回來。
“尊主已經跪了有十日,再這樣下去身子鐵定是受不了的。二皇子,求您幫我勸勸尊主吧?”綠水求助的看向一旁的靈樂。
靈樂瞅向那道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