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雙拳,死死盯著跪在朝堂上的韓漠,在他眼眸子深處,是不甘,是不服。
韓漠本人也被皇帝這道封賞旨意搞糊塗,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但是他回神極快,當許多朝臣還在目瞪口呆之際,韓漠已經高聲道:“請聖上收回成命!”
皇帝臉一沉,道:“收回成命?”他看了韓玄齡一眼,道:“朕金口玉言,如何收回成命?朕旨意已下,斷無收回之理,自今日起,你便往吏部去辦差,事情不熟悉,吏部自有人會幫襯著,假以時日,以你的才幹,自然不成問題!”
韓玄昌心如電轉。
韓漠被封為吏部尚書,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怔之後,他腦中靈光一閃,竟是在瞬間明白了皇帝深藏之意,即刻出列,跪下道:“啟奏聖上,臣反對!”
“哦?”皇帝撫著鬍鬚看向韓玄昌:“韓愛卿,你為何要反對?朕當著大夥兒面宣了這道旨意,難道你要當朝駁了朕的面子?”
“臣不敢!”韓玄昌直挺挺地跪著,拱手道:“聖上,所謂知子莫若父,韓漠有幾斤幾兩,臣身為父親,一清二楚。此子頗有運氣,也頗有膽識,但是若論治理之才,那是一竅不通。吏部乃我大燕六部之一,甄選官員,為國選才,無比重要,事關我大燕的興衰,韓漠年不過二十,輕狂粗漫,絕非合適人選。他年輕氣盛,謀事不周,若有差錯,獲罪事小,若是貽害我大燕,卻是國之大災。”
那些腦子不靈光的官員看到這一幕,腦子頓時被弄得一片糊塗。
皇帝封韓漠為吏部尚書本就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可是作為父親的韓玄昌卻當朝反對封韓漠為吏部尚書,這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許多官員一臉茫然。
怪事年年有,今年還特別多。
皇帝臉上顯出惱色,冷淡道:“韓玄昌,你的意思,是否是說朕識人不明?”
“臣不敢!”韓玄昌急忙道。
皇帝淡淡道:“朕意已決,不必再說!”
胡雪辛靜默片刻,終於也想通了其中關竅,立刻道:“啟奏聖上,韓漠雖然屢立大功,但是吏部尚書一職,還需三思。韓漠從無在吏部任職的經驗,聖上即使抬愛,卻也不可讓他直接擔任吏部尚書。還請聖上收回成命!”
雖然不少官員並不明白鬍雪辛和韓玄昌為何要阻止韓漠擔任吏部尚書,但是龍頭一出,族中官員自然知道事關重大,早已有數十名官員紛紛出列,齊聲道:“懇請聖上收回成命!”
……
韓漠本來還有些模糊,但是韓玄昌和胡雪辛同時出面阻止,讓他心如電轉,只片刻間,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一言而概之,皇帝這一招,叫做明升暗降。
不可否認,吏部尚書一職,確實已是大燕國一等一的官位,多少人夢寐以求,而且蘇家能夠在朝堂立足,自成一派,正是因為蘇觀崖掌控著吏部多年,許多的官員都是他一手提拔,有著極強的官場人脈,許多部院司的首腦官員雖然是世家官員,但是那些實際操作的中低階官員,卻都是非世家子弟,而其中許多人,卻正是蘇家的門下。
如果能夠掌控吏部,自然是韓家求之不得的事情。
如果這個時候,選派韓家其他任何一人為吏部尚書,韓族上下自然是心花怒放,舉雙手贊成。
但是這個人選,卻偏偏不能是韓漠。
但是皇帝所欽點的,卻又偏偏是韓漠。
韓漠如今身兼豹突營指揮使和西花廳廳長二職,更是手握西北兵符,隱隱有涉足西北軍的可能,這都是軍權勢力,是真正的槍桿子。
而韓漠一旦接受吏部尚書的任職,勢必將專職於吏部差事,那麼手頭上的其他權利,必然會被收回。
吏部尚書只是誘餌,吞下這個職位,便要吐出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