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爾喝著茶,看也不看一直在旁陪著他的清吏司賀達。
賀達是賀家旁系子弟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善於錢財調拔統計,是深得賀慶之和賀學之的信任,在這清吏司的位置上,那也是坐了很多年。
三十五六歲的賀達,或許是用心過多,看起來倒像四十多歲的人,髮絲間竟然已經夾含著白色,看來也確實操勞不少,只是究竟是為民操勞還是隻為自己的家族操勞,他的心裡自然是比誰都清楚的。
自吏部官員進入清吏司衙門開始,他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蘇克雍帶著一大幫子人,前來清吏司衙門大查賬目,搞得清吏司衙門每個人都是心中惶惶,那總是讓人很不舒服的事情。
更讓賀達心裡不舒服的,便是自始至終,這蘇克雍都沒看他幾眼,就算看上兩眼,那眼中也滿是不屑,就似乎是將賀達當成待審的犯人一樣。
賀達在宜春郡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蘇克雍這樣的態度,那真是讓他心生無比的怨怒,這股怒火也直接表現在臉上,只是不好發作而已。
過了飯口,蘇克雍依舊像石頭一樣坐著,賀達忍住怒火,上前勉強笑道:“侍郎大人,已是過了大中午,大人是否先用餐?讓大家用過午餐再做事豈不更好?”
蘇克雍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賀達,你就如此忍不住嗎?本官也曾連續兩日粒米未進,一頓飯,實在算不得什麼。吃官家飯,那就該幹官家事,連官家的事都沒辦好,還吃個什麼狗屁飯?而且,有些事情,只要稍微歇一下,只怕就給人留下空子了。”
賀達神色微變,收起笑容,道:“侍郎大人此話何意?下官倒是有些聽不懂了。下官是一片好意而已!”
“好意惡意,本官並不知道。”蘇克雍語氣逼人:“總之這賬目既然開始查,就歇不得手,不查出個三四五六來,這就不能完!”
賀達冷冷一笑,道:“聽大人的意思,倒像我這清吏司必有貓膩,必不乾淨。那好,侍郎大人願意查,下官自是奉陪!”
蘇克雍冷哼一聲,眼眸子滿是寒意,在賀達身上掃著。
賀達毫不畏懼,與蘇克雍對視,那眼中也滿是寒氣,口中更是道:“侍郎大人奉旨下來徹查巧立名目增收賦稅一事,下官已是極力配合了。侍郎大人也該知道,如今你們所查的,已經涉及到多項稅收,甚至查上工程款項銀兩的拔出,這本不是吏部所能管轄的範圍……至少該由戶部派人來核查,至於朝廷拔下來的地方工程款,甚至需要工部的官員來核對……!”
蘇克雍現出怒色,冷笑道:“賀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本官越權嗎?”
賀達淡然道:“若真要下官來說,侍郎大人確實是越權了……侍郎大人自稱是奉聖旨查辦,要從我清吏司衙門開始徹查賬目,下官不得不從,不過該提醒大人的,自然也是要提醒。”
“好一個不得不從。”蘇克雍猛一拍桌子,“砰”的一聲響,桌上的茶盞都跳起來,茶水從杯中濺出,灑到桌面上,指著賀達道:“你要真是聽本官的吩咐,那便將巧立名目收取賦稅的事兒老老實實告訴我,本官定會在聖上面前為你美言,從輕處理!”
賀達淡淡笑道:“侍郎大人,莫怪下官沒有提醒你,如今監察使凌大人就在春園暫居,你沒有任何證據,對下官以及下官同仁滿嘴汙衊,監察使大人那也是奉了聖上的旨意,要過問此事的。”
蘇克雍豁然站起,惱怒道:“你是要搬出凌壘嚇我嗎?本官做事,從不畏懼任何阻礙。”
賀達針鋒相對:“下官自問清白,也不怕任何人誣衊!”
二人的嗓音都極大,門外不少官員聽到,都探頭探腦往這邊望過來。
那大門未關,不少人竟是清晰地看見,蘇克雍手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