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淡然一笑:“單槍匹馬搶了前方的兵權,便自以為無所不能,徒逞個人威風……只不過與我所想一樣,他選擇了一條最不該選擇的道路!”
穆信小心翼翼道:“大人,是否……調兵攔擊?”
“為何要攔擊?”韓玄道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品著茶:“不是想逞威風嗎?他終究是我的侄子,這最後的願望,我自然滿足他,讓他逞個夠!”
“只不過……京裡的官員們已經十分恐慌。”穆通道:“韓漠人未到,卻先來了這麼一手,如今人人自危,如此……對大人實在不利!”
“你覺得這些人會因為韓漠的恐嚇而搖擺不定,對本官不忠?”韓玄道眼眸子裡顯出陰沉之色。
“卑職不敢!”穆信急忙道:“卑職只是覺得如果不能消去官員們心中的恐慌,各衙門就不能順利辦差,如此一來……京中一旦亂起來,局面就有些不好控制!”
韓玄道靠在椅子上,將茶盞放下,淡淡道:“韓漠能殺人,我也能殺人。本官雖然並不忌諱看到更多的鮮血,但是……如今用人之時,本官不想下手太重。”頓了頓,微一沉吟,終於道:“聽說你已經抓捕了三十六名西花廳的吏員?”
穆信一怔,他的部下從事情發生之後,連西花廳吏員的一根毛也沒找到,更何談抓到三十六名西花廳吏員在,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但是穆信出身暗黑人員,有著敏銳的分析力,韓玄道冷不丁地蹦出這樣一句話來,他瞬間就意識到絕非譏諷戲弄之言,微一沉吟,立刻明白其中深意,躬著身子道:“回大人,這批被抓的西花廳吏員,隨時都可以拉赴刑場處決!”
韓玄道閉上眼睛,淡然道:“京裡的官員們被韓漠弄得人人自危,他們害怕了……如果這個時候能殺一批西花廳吏員,想必也能安安他們的心!”
穆信深知,韓玄道這是要讓他李代桃僵,卻找一批無辜的人充作西花廳吏員,要找什麼人,韓玄道不會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要儘快處決三十六名所謂的“西花廳吏員”,讓京官們驚恐的心情能夠緩解下來。
……
次日正午,在西市菜市口,三十六名所謂的西花廳吏員被押赴刑場,在綿綿秋雨之中,三十六顆人頭落地。
這三十六顆人頭,固然起到了一定穩定情緒的作用,但是卻並不能讓官員們真的安心,甚至於有些官員更加的驚恐,時刻擔心著西花廳下一輪的刺殺行動突然開始。
也從這個時候起,流晶河畔從往日的熱鬧之中陡然安靜下來,天一黑,官員們就躲在府中,加強守衛,足不出戶。
沒有誰能忘記韓漠傳過來的血淋淋的警告,還有那一句傳遍四處的警言。
“凡與韓玄道為伍者,有頭睡覺,無頭起床!”所以在接下來的一陣十日內,一些官員每日醒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摸摸自己的腦袋是否還在脖子上,而與被韓玄道重用的官員,就愈是感到恐慌。
……
……
御史臺侍御史方為清年過五十,是朝中少有的還保持著一絲剛正之氣的官員,他在朝中雖然是個不起眼的人物,但是卻敢於說話,當初也是對皇族十分的擁護。
但是打從半年前平光帝不朝之後,方為清便開始沉默寡言,而且也不與任何官員往來,每日裡進了衙門,辦完自己的差事,便即早早回府。
勢比人強,方為清在官場也混了幾十年,知道官場的險惡,在韓玄道執掌朝政的這大半年時間之內,雖然有無數道聖旨從宮裡發出來,但是皇帝陛下卻再也沒有顯露過哪怕一次,再加上韓玄道雷厲風行大肆排除異己,這讓為官數十載的方為清敏銳地嗅到了那驚人的訊息。
他心中已有**分確定,韓玄道如此肆無忌憚,皇帝長期不出,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韓玄道挾天子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