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施烏的痕跡,卻被施鳶誤導著從另一端出發,穿越穢怪的聚集地尋找施烏。
也許是幻覺,施烏並不記得另一個世界的施烏的行程,只記得他如自己那般坐在乾屍堆就的高山之上,等待著。
那不過是大腦帶來的幻覺,世上只有一個施烏、一個陸掃晴,這是早已被證實的。
施烏再度睜眼,那未被清除的手臂已抓住他的大腿,也許是因身軀已歸穢怪的緣故,施烏並未感覺到任何的痛楚,左右甚至是他的頭顱,更多的手臂已經在施烏再度陷入幻覺的時刻如似乎毫不生長的植物一般抓來。
小時候施烏總是很驚奇於植物,驚詫於它們分明沒有變化卻在成長,直至久不見才忽然驚覺於它的成長,這時這些乾屍也是如此,不過忽然想到這些幾乎能稱作骷髏一般的乾屍如泥鰍一般滑動,只敢在他不發覺時悄悄包來,施烏便覺得可笑。
如此嚴肅險惡之物竟然有這般滑稽的一面。
施烏當真笑出來,氣流口腔,施烏感覺身軀在吐出某物,但他已徹底失去對身軀的控制,於是那些嘔吐物便落在他身上。一股酸臭氣味之下,一堆蟲子爬向遠方,那都是些常見的飛蟲,黑身白斑的掌心大小的飛蛾、綠頭指頭那樣大的蒼蠅以及最常見的蒼蠅,它們攀向遠處,在略高之地,或是被施烏排斷的手臂,或是不遠處的地面亂爬,晾乾自己的翅膀。
他的體內真的有蟲子?
施烏想做些什麼,但他已無能為力,他想再度驅動機械手臂,但他的精力已在幻覺的消耗中所剩無幾,所以他只能在一次次幻覺中醒來,發現周遭的乾屍已將他的軀體抓住,發現自己將要被這些垂垂老矣、衰弱的乾屍殺死。
他的死亡或許緩慢無聲而折磨,他或許不是死於穢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