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柔和的月光,似水的柔情,薄唇更是微微翹起,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寵溺。
可是如此安然的氣氛,卻被倏然而至的黑影打破。
楚連城沒有絲毫不耐煩,繼續柔聲哄著,“相信我,阿蘿,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山風寂寥,冷冷吹過,綺羅就這麼伏在楚連城懷裡,慢慢平靜下來。
從一開始,她對楚連城就有一種全心的信任,以前她還只以為那是因為他救了她好幾次的緣故,可是後來當她知道原來他就是她的楚哥哥時,她方才明白為何自己會對他那麼依賴了。
楚連城自幼習武,又常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練武場,早就練就了野狼一般的視力,即使是再沉重的黑暗,對他也是無礙。
綺羅捂著口鼻,取出隨身攜帶的香包,這才覺得不那麼噁心了。然而當她轉眸看到眼前的男子時,卻立即驚得往後退了幾步。
也許是他嗓音中有著莫名令人心安的力量,又或許是他身上那種松竹似的香味讓綺羅慢慢鎮定了下來,她咬緊了唇,纖長的睫毛顫顫抖動了幾下,然後緩緩掀起。
楚連城抬眸望了一眼,他忽然抱起了綺羅,疾走幾步,然後低頭,輕聲道,“阿蘿,你睜開眼睛。”
“你——怕我?”楚連城劍眉一挑,藍眸頓時一黯,心頭像是被冰針扎過。
眼前依然很黑,卻不是方才那種令人恐懼到極致的徹底的黑暗,而是有點點銀色的光亮跳動著,跳動在男子如刀斧鑿就一般,輪深刻立體的英俊面容上。
“阿蘿,怎麼?”楚連城見綺羅眼中露出驚懼,不禁往前走了一步。
綺羅慌忙搖頭,“楚哥哥,我沒有。”她咬緊了貝齒,努力不去看他手中那令人膽寒作嘔的寶劍,捏緊了衣袖,走到他面前,她抬眸,清眸裡漾著堅定,輕輕偎進了他懷裡,“我不怕。”
這樣的神情本不該出現在他臉上,可是他做起來卻偏偏又是如此自然,那一刻,綺羅的心忽然狠狠跳了一下。
所貞盈青。 “眼睛,孃親,阿蘿眼睛好疼,孃親救阿蘿。”綺羅渾身蜷縮在一起,抖得像是狂風中的落葉,貝齒打著顫,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好多蛇,好多蛇,阿蘿看不見了……”
這,這還是她的楚哥哥嗎?為何他的神情如此可怖,就像是從地獄裡走出的阿修羅,雖然有著一張無比英俊的面容,可那眼神卻是如此殘忍冷酷,布著血光,他周身都盈滿了冰冷的殺氣,鋒銳的劍刃上還在不斷往下滴著鮮血與碎肉。。
可是當她一眼看到那鋪陳滿地的殘肢碎肉,頓時覺得眼前一暈,強烈的噁心感令她當場扶著樹幹一陣乾嘔。
本就黯淡的山林裡,此刻更是伸手不見五指,綺羅眨了眨眼,可是眼前只有沉重的黑暗,眼眸像是突然被尖針扎過,心跳猛地一窒,她玉顏上僅存的血色在剎那褪盡,粉唇不住哆嗦著,玉手用力抓緊了楚連城的胳膊,那麼得緊,緊到她幾乎能聽到自己指骨發出的“咯咯”響聲。
“別怕。”楚連城忙將綺羅護在了身後,再抬眸時,藍瞳中霎時迸出了幾欲令那些人喪膽的冷銳寒光,他用力抿緊了唇,大手倏地握緊寶劍,那些人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便覺一道道猛烈的殺氣襲來,直令他們避無可避,“轟”一聲,箭弩被劈成了兩半,連帶著端著箭弩的那個人也被從眉心劈開,血肉橫飛。
此時,看著綺羅明顯是陷入癔症當中,他飛揚入鬢的濃黑劍眉驟然擰緊,深幽的藍瞳裡浮起了點點擔憂和心疼,他抱緊了綺羅,將她的臉按在胸膛上,柔聲安慰,“阿蘿,沒有蛇,有楚哥哥在這。別怕。”
她分明從初見他時,就聞出了他身上那種似曾相識的松竹香味,只是他人前人後反差太大,所以,她從來就沒主動將這個聲名狼藉的北漠質子和那個曾經與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