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為何要將你封印?”
“簫逸說,隨著我的成長,她的力量會漸漸被消弱,最終死去,她為了留住那強大的力量便選了此法,讓我好似從未在這世間出現過一般。”
白澤聞言,神色先是一滯,那原本澄澈平靜的眼,剎那間似被勁風擾亂的湖面,波瀾翻湧,滿是震撼之色,久久不能言語。
“可能她是恨我的,所以我也從未見過她。”
白澤嘴唇微張,卻發不出聲音,只得低著頭繼續聽韻一說。
“千年歲月,只有簫逸陪著我,簫逸是她的養子,簫逸同我說她對他很好,以後他來照顧我,我是他的阿姊。”
“簫逸同我說,要我長慢些,不然會影響到她,我知道她對於簫逸很重要,我也很聽簫逸的話,可我體內已經蓄積了五百多年的力量,雖然我一直在刻意壓制自己的力量,那力量卻日日催促著我,追趕著我,我每每抵抗,都是痛徹心扉的疼痛,直至昏厥。”
“漸漸的,我發現我有些控制不住那力量了,再一次昏厥後,我醒來時,已經在一個宮殿之中。”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簫逸,此前,他於我而言,是偶爾晴朗明快,偶爾低沉渾厚的聲音,而那一日,我眼前驀然出現一道身影,他彷彿那春日枝頭新綻的綠芽,整個人朝氣蓬勃,真切的站在眼前,有血有肉,眉眼含笑。”
“他見我醒了,輕聲喚我,阿姊。”
韻一說到此處,腦中盡是當年醒來的那一日,那一日她才算是在這世間真真實實活了起來,有骨有肉,有了自己的模樣,也正因為那一日,才讓她過了幾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韻一藉著酒意,側睨了眼白澤,見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那晶瑩剔透的酒杯,不知在想什麼,便轉而繼續訴說起來。
“白澤,你可知,他那雙眼,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眼睛,乾淨純潔,那日的他就好似天上的星子一般望著我,眼中透著好奇對我說,阿姊比我想象的要漂亮許多。”
“而後的幾百年,我同簫逸在魔界的夜魑宮中生活,可那地方只有我們兩人,好似被遺忘了一般,整個魔界竟無人知曉我們的存在。”
白澤低著頭,額前碎髮散落,遮住了大半神色,只見他那濃密的睫毛,像受驚的蝶翼,止不住的輕顫,洩露了滿心震撼。
:()白頭吟傷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