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走上慾望的頂端,聽她的叫聲便能一目瞭然。
慾望得到傾瀉後一般都處於極度疲累狀態,而我,卻覺得空得可憐。
匆匆衝了涼,塞了些錢給那女人,雖然我不知道她叫什麼,但從她閃躲的目光裡不難看出,她其實不是出來賣的,大概我那樣做有損她的自尊。
於是,我說:“對不起……”沒理會她詫異的目光,輕輕帶上了房間的門。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鬼使神差的驅車來到了那天那個女孩佇立的那棵白楊樹前,白楊樹還是一如既往的索瑟風中,依舊是這昏黃的燈光下,只是……那一抹孤寂的影子卻翩尋不著。
是什麼讓我來到這裡?
是什麼令我想起那個女孩?
是什麼讓我覺得這根白楊其實不是那麼衰敗?
是什麼讓我的心不再那麼空虛?
我想,大概是那一抹強扯出來的乾澀的微笑吧!就像在寒冬夜裡,終於守到初升的太陽,那第一抹金色的晨曦總是那麼耀眼,雖不足以溫暖冰凍的身體,卻能感染人們點燃希望的曙光。
從那天后,我每天都去那兒呆上一會兒,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下午,有時候是夜半三更……我還是站在那個地方,看著白楊樹前空無一人的馬路,幻想著那個女孩仍站在路邊默默凝望……
我想我瘋了,忽然戀上比雲子淺更為飄渺的女人,或許我戀上的只是一種感覺,那種受傷後倔強的微笑,再次點燃幻滅的希望。
或許一切,冥冥中早有註定,我默守了半個月的習慣,在那一天打破。
那天黃昏,我依舊徒步走在那條路上,那天的陽光很溫暖,即使在黃昏我也能感受到那點點暖意。
“可言……”忽然,我對面一個離我不遠的女孩,朝我揮著手喊著,普通的面容上帶著點點紅暈笑嘻嘻的跑了來。
我呆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我身後是不是有人,果然,在我隨著那女孩與我擦肩而過而轉身時,我看到一個身穿藍色牛仔棉衣和同色系仔褲,扎著馬尾辮面色嬌柔的女孩,她逆著陽光微笑著跟剛才喊她的那個女孩說著什麼,可能是太遠了我聽不見,也許是我根本沒仔細去聽,只是抑制著有些激動的心情默默看著她,像那一次一樣,仔細的看著她……
不同的是,那次她渾身上下散發著致命的憂鬱,而今天,雖然眉宇間仍有些許惆悵,卻是綻著清雅如白蓮的微笑,遠遠看著令人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她生得並不美,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柔弱感,令人不禁想收進懷裡好好疼惜。
或許令我有這種錯覺的是那雙烏秀水靈的眸子,眼波流轉間像是被風吹皺了的湖水,盪漾開一波波憂鬱的漣漪。
在我失神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翻開一看,竟然是雲子淺。
我稍微平靜的心頓時又炸起無數憤怒的風浪。接?還是不接?
僵持了一會兒,在電話響了第十聲的時候,我按下了接聽鍵:“喂?”
故作平靜的聲音似乎對雲子淺沒什麼影響,她嬌滴滴的說:“親愛的,你在哪兒,我想你了!”
我無語地閉閉眼,沉著聲音問道:“我在忙,有什麼事嗎?”
雲子淺大概是想歪了,只聽得電話裡忽然沒了音,然後又傳出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響:“沒,沒事,你忙吧……”雲子淺結巴說完,匆匆收了線。
我呆了呆,不明白她又唱的哪一齣,躁心的感覺如海浪般滾滾襲來,我用力將手中的電話扔了出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宣洩我滿腔的不甘與絕望,憑什麼我的情感總要被她左右,憑什麼……!手機在昏黃的蒼穹下滑下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墜落某個不為之人知的角落裡,而我的心卻依舊淤塞得滿滿的,像被壓了幾座大山似的連呼吸都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