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變的天氣太過詭異,白敬狀況不明,眾人的心被提了起來,腦海閃過十幾種可能,每一種都讓人膽寒。
幾人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刀,眼睛瞪得極大,不停地在四周張望掃視。他們不敢輕易眨眼,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異動,總感覺下一刻,便會有殺手從樹叢中躍起。
時間不斷流逝,他們握刀的手臂開始發酸,耳畔依舊只有呼呼風聲,只見樹影不見人影。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沒人能比九殿下的安危重要。
白橋道:“殿下,不如先到前方的破廟稍作休息,屬下再去尋人。”
明九略一思索,點頭同意。
白敬與白橋一般大,是五年前來到他身邊的。他若是不幸遇難,自己會好好補償他的家眷,若是另外一種可能……
白橋一路上都留了記號,幾人牽著馬在密林行走,沒多久,眼前出現一座寺廟。
除了白橋,其他人眼底或多或少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深山幽谷,竟藏著一座氣勢宏偉的寺廟。
寺廟覆蓋足有百畝地,山門高大巍峨,下方橫掛著一塊蒙塵的牌匾,掛滿了蜘蛛網,勉強可看出“金山寺”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瓦簷屋角似展翅高飛的雄鷹,痕跡斑駁的牆體向四周延展,深入山林。
依稀可窺見曾經香火鼎盛、信徒如織的繁華。
一行人踏上臺階,耳畔像是迴盪著悠長的千古鳴鐘,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明九看了一眼那塊牌匾:“這寺廟倒是有錢,連牌匾都是金子所鑄。”
幾人抬頭望去,細看下,果然如此。
護衛中年紀最輕的不過十六歲,一時口快:“要是把字摳下來,豈不是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白橋第一反應是轉頭去看殿下,見殿下並無不悅,沉聲咳道:“不可胡說。”
護衛這才反應過來,訥訥低下頭。
山門年久日遠,輕輕一推,撲簌簌掉下塵土。
進了寺廟,腳下的石板路堆積了厚厚一層風塵,一眼可望見的幾座殿門被狂風吹得開開合合,發出砰砰巨響,恐懼之心不減反增。
白橋心中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寺廟,陰氣太重。
返回已經來不及了,霎時間銀傾海倒,豆大的雨點砸落地面。
他們來到正中央的大雄寶殿,護衛替九殿下找出一張椅子,擦拭乾淨後扛到明九眼前,剩餘的護衛們分散在四周,不敢有絲毫懈怠。
瑤落鑽出一個頭,一眼看見頭頂上方的金尊大佛,正用那普渡眾生的慈愛眼神注視著她。
她眼角閃過一絲譏諷,轉頭問明九:“你們少了一個人?”
明九神色凝重地點頭。
“這地方不太尋常,怨氣好重,勸你們趕緊走。”
突然有人出聲大喊:“那是白敬!”
山門處闖進來一道人影,在瓢潑大雨中往他們這一邊狂奔。雨勢太大,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依稀可見他手持大刀,身上溼透的銀色直袍與白橋他們幾人所穿的一模一樣。
明九眯著眼站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劍,冷聲道:“準備!”
幾人不敢大意,紛紛拔刀。
白橋知道殿下心中所想,立即站到明九跟前,睜大了眼睛看那道身影逐漸靠近。
來人轉眼跑到屋簷下,露出一張被雨水淋得溼漉漉的臉。
“殿下。”
熟悉的聲音,是白敬無疑。
眾人心中一鬆。
白橋仍護在明九身前,疑惑地盯著他,除了面色蒼白,並無其他異常。
“你去了何處?我不是吩咐你先回來?”
白敬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往前兩步,在門檻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