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
諸葛很少動怒。
至少,無情在他身邊恃奉已久,也絕少看見他動氣。
他甚至很少打斷別人的話。
——就算再無知、幼稚、難聽的說話,他也會讓對方說下去,至多,他根本不聽,或聽不進去就是了。
他一向認為:誰都有說話的權利。沒道理你能說,他便不能。但我們也應該有不聽的權利。廢話說多了和聽多了,正事便幹不來和做不好了。
可是,這次顯然是例外。
他打斷了無情的話。
“我什麼都沒聽到。”
“這種事,你最好說也不要說。”諸葛正語音嚴厲。他很少如此嚴厲的訓話,尤其是對他的愛徒無情,“這種話,牽累至夥,株連奇矩,你今後再也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無情聽後,眼神卻亮了一亮。
他尋思,沉吟,然後說:“……是不能說?”
諸葛沒回應。
“只不得向人提?”無情又試探地道:“不是不能做?”
諸葛冷峻地道:“敵手臥底遍佈朝野,禍從口出,你要自重才好。”
然後他忽又補了一句;“……殺人,畢竟是非法的行動,更何況,你殺的是——”
就沒說下去了。
無情眼神卻是更亮了。
他的眼黑如點漆,白得清澈,很是慧黠好看。
“——可是,為天下萬民除害,為宋室社稷不世之業,那就不是不法行為了。”
“這種話,還不到時候,不該說,也不能說。”諸葛再次告誡。”殺身之禍事小,牽連大家,傷了大宋元氣精英,才是造孽罪過。”
無情的眼睛更亮了。
亮得像點亮的蠟燭,很寧,也很靈。
又精又明。
“先處理了天下第七那樁事兒吧!”諸葛先生且將話題一轉,囑咐道:“記住,你若能保住了天下第七不殺,就要設法讓他把‘忍辱神功’、‘山字經’和‘傷心小箭’的要訣使出來。方今聖上,己愈來愈重用方應看了。有他在,只怕為禍更深。這件事,你可以任何名義為之,但決不要提起我對你的指示。”
無情心中有惑,但仍堅定的回答。
回答只一個字;
“是。”
他沒問的是:
“為什麼?”
他對諸葛先生的話已習慣了“服從”,而不是“質疑”。
雖然他很聰明。
甚至還十分精明。
——就是因為他聰敏、精明,所以才不迫問原由,也不查根究底。
“你我適合的人去接方大俠。他一向喜歡與小童相處,當年,方應看也因而得取他的歡心。要是接到他,記得,最好,先請他跟我會上一面。”
無情答:“是。”
“這點很重要。”
“知道了。當盡力而為。”
諸葛正我迄今才有點滿意似的,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孫青霞自從失意於‘山東神槍會大口食色孫家’之後,闖江湖、入京師,均用了很多不同的名字和化身這一事吧?”
“是的,”無情道,“這點他跟當日的白愁飛十分近似。只不過白愁飛當時還未打出名堂來,只好用一個名字毀一個名字、直至他能功成名就為止。孫青霞則下一樣。他不想太出名,只圖風流快活,故用一個名字便棄一名字。”
“他其中一個名字是‘孫公虹’。”
“是。”無情接道,“他便是用這假名去接近李師師和戚少商的。”
“不錯。你記憶力仍十分的好。這點太也難得。飯王張炭本來記憶極佳,但近年來可能受到‘反反神功’和無夢女的衝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