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其實,今天來見你,是想問你一句,看著拓跋元衡兄弟手足相殘你真的於願足矣嗎?”
寧王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說道:“陳年舊事提它作甚。”
“舊事是因,現實是果,不提舊事怎麼提現在呢?”辛情也飲了一杯:“月亮快圓了,不過,寧王卻只有一個人對著月亮,不覺得淒涼嗎?”
“習慣了。”寧王說道。
“一點兒也不曾想過陪你看了月亮的人嗎?”辛情微微一笑:“我還記得寧王妃的樣子,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活著也有四歲了吧?多可惜,因為你她們都不在了,再也看不見這滿月了。”
看著他握著酒杯的指節泛白。
“勝者王侯敗者寇,這是命。”寧王說道。
“是命,沒錯。如果當年你沒有親見母親被太后毒死便不會策劃謀反,便不會被滿門抄斬。可惜,你看見了,今日便到了截然相反的境地,果然是命。”辛情說道。
“娘娘是來提舊事?恕罪臣不奉陪了。”寧王說完欲起身。
“我都說了是來謝謝你,坐下吧。”辛情慢條斯理地說道:“提起舊事只是覺得你敗得可惜,還連累了許多人。”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輸了就是輸了,連累別人也沒有辦法。”寧王接著自斟自飲。
“其實,你有機會殺了拓跋元衡的,別的暫且不提,當年他帶著二十個人夜赴溫泉宮,你明明帶了許多人馬卻不在回程的時候殺他,這是其一。其二,當年拓跋元衡南下鄢陵,你大有機會在京城篡位,還可以給奚祁些好處讓他代你殺了拓跋元衡,可是你還是沒有動手。那時候我不知道你的復仇,我還以為你和拓跋元衡真的是兄友弟恭,若當年你早告之我你的意圖,也許我就幫你的忙了。可惜,你又沒說。”辛情說道。
“你怎麼肯幫我?”寧王笑問。
“只要事成之後你讓我離開宮廷我就會幫你,多簡單。”辛情搖搖頭,喝了口酒:“可惜啊,人心總是隔著一層,不說清楚了,很多簡單的事就會變得複雜,變得艱難。到了最後,你敗了,我也沒有離開。早知道說清楚,今日把酒對月,也許我們就是患難之交。”
“如今你是皇后,可以說是這場陰謀最大的贏家,說這些有些矯情了。”寧王淡淡說道。
“我這個人,用拓跋元衡的話說,就是總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小心又矯情了,呵呵。”辛情說道:“再說句矯情的,我倒是羨慕你如今的處境,雖落魄卻也安穩,我呢,雖在高位卻要時時提心吊膽。你的處境不會更壞,而我卻不知道壞到何種地步。”
寧王沒言語,只是喝酒。辛情又斟了杯酒:“最後一杯,是謝也是別。”喝完了起身說道:“別過了,寧王。”
“罪臣恭送皇后娘娘。”寧王略低了頭說道。
所有人很有秩序地離開了,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回了宮,辛情直奔太華殿,拓跋元衡正看奏摺,見她這身打扮來了問道:“出去了?”
“出去了,見一個人,送一份禮。”辛情說道。
“什麼人勞動了朕的皇后親自去?”拓跋元衡笑著問道。
“拓跋元弘。”辛情說完,見拓跋元衡的臉忽地就陰了。
“放肆,你還真敢去?”拓跋元衡問道。
“不只去了,還一起喝酒了。”辛情說道。
拓跋元衡滿臉不悅看著她。
“知恩不報不是臣妾的為人。再說,我也沒送什麼貴重的,不過是幾杯薄酒。”辛情說道。
“以後不準再去。”拓跋元衡說道。
辛情點點頭。
八月十五到了,妃子們剛請過安,一個小太監快步進來說“宗夫人求見。”辛情一愣,魚兒回來了?忙步出殿外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