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圈在懷裡的林萌,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香豔畫面。
她辣紅臉,強迫自己睜大眼,鎮定心神。
可是可是……林萌看著他近在咫尺到讓她不得不起非分之想的結實身軀,她驀地皺起眉,因為即便意亂情迷還是不敵她的好奇及擔心。
“快說啦!不然,我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好奇而死的鬼侍啦!為什麼你要喝毒酒?為什麼?”她把兩人互握的手高高地舉起發問。
宮嘯天面對著她無知的眼神,灼熱的心一點一點地鎮定了。
一切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無論這回讓她降生的願力是什麼,他與她都不該再在痛苦間流轉了。而他唯一能幫她的事,就是讓她成為“特使”,累積助人的福報、功德,好讓她能有機會再上“天居”。
宮嘯天牢牢握了下她的手,又很快地鬆開。
“因為我發了惡願,要在這裡待上一千一百年。”宮嘯天淡然說道,與她保持在一步之外的距離。
“見鬼了,你只是發了惡願,就要每晚喝毒酒!那我那些小奸小惡小下流的念頭,豈不是要上刀山下油鍋?那個規矩是誰訂的,訂得這麼嚴苛……”
林萌小臉變得慘白,心頭亂糟糟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什麼,急著上前嚷嚷道:“誰訂的規矩,我找他理論。”
“地獄的存在,如同地獄酷刑一般,不是誰能訂下的規矩、都是人的念力造就的,我當初的惡念有多強,願力就有多強,就該受多大的苦。”宮嘯天低聲說道。
“那酒有多毒?”林萌虛弱地問道。
他看了她一眼。
“你不需要知道。”
林萌一聽,鼻尖就酸了,她壓住抽搐了一下的胎記部位,皺著鼻子癟著嘴,想忍住不哭。
“那……你為了什麼而發願?”
她苦哈哈的小臉,讓他差點出手,像以前一樣搓揉她圓潤臉頰——她啊,不管過了幾百年、到了哪裡,總還是這麼愛發問的小傢伙。
“為了什麼發願?”她皺眉看著他。“快點說啊,你們地府的人答話,真的很不乾脆,每次我問問題都要問兩次……”
“為了一個女人。”他說。
她臉部表情一垮,腮幫子馬上就鼓了起來。
“她值得你這麼苦嗎?”
宮嘯天看著她嬰孩般無辜雙眸,嘎聲說道:“我不知道她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心甘情願。”
林萌驀地背過身,瞬間飛竄到角落,坐在地上放聲啼哭了起來。
“怎麼了?”下一秒,宮嘯天躍到她身邊。
“嗚……你別過來!我不想你看到我哭得慘兮兮的樣子!”她把臉用力埋入掌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哭得這麼難過,哭得好像心肺都要換出來一樣。“我……早就知道你這種英雄氣慨的男人一定要配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刻骨銘心都是痛的,我希望愛得平淡一點。”他後退一步倚著牆,看著她哭到抽搐的嬌小背影。
百年的等待換來她的一場淚,該安慰了。
況且,他雖怨她當初離開得那麼突然,卻知道她也一定記掛著他的。
宮嘯天的大掌往身上一揮,替自己著好一襲黑色刺繡長袍。他靜靜地凝望著她,感覺時間回到千年前——
當時,是他第二次要出發與他弟弟宮傾天征戰的前一夜,她因為不能同行,倔強地不替他著衣,只一個人縮在牆角,哭了個昏天暗地。
“哇……嗚……”林萌哭著,哭到眼睛睜不開,哭到她流不出淚時,她把眼淚鼻涕都往寬袖一抹,長長吐出一口氣,她呆呆看著反射在黑色漆牆上的自己——
還有她身後那道黑色身影。
她悄悄回頭,宮嘯天黑澤般的瞳眸定定瞅著她,好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