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滾滾東下,“撞”上一座山,折向南方。
圓木停靠在東岸,面相兇惡的小軍官爬上河堤,把駐守在附近的志願軍小隊嚇了一跳,十幾個人抄起傢伙圍了上來。
小軍官見狀攤開雙臂,連忙喊道:“慢著!慢著!自己人,我是你們王都總管的內侄。有重要軍情,趕緊帶我去見王都總管。”
志願軍士兵收住腳步,卻沒有撤下包圍,兵器也未放下。王都總管不在這邊兒啊!怎麼帶?
小軍官見狀繼續道:“王厚也行。王處道,你們都總管的兒子。我是他表哥。”
士兵們面面相覷。小王將軍他們倒是認識,但是,也不在啊!聽說留守河州城啦。
小軍官向後跨了一步,機警地問道:“你們,是志願軍嗎?”
看樣子只要有一個士兵搖頭,他就立馬轉身跳河。
幸好沒人搖頭。不僅如此,其中一個士兵還向前走了兩步,上上下下將小軍官打量了一番,然後驚道:“楊闕!”
猛然被人叫出名字,小軍官非常驚訝。仔細觀察來人,很快認了出來,喊道:“張全。你沒死啊!”
張全:“呸!你才死了呢!你們全家都死了。”
楊闕:“嘿!我警告你啊!你們王都總管可是我姑父,你說話小心點兒。”
張全:“你,真是?我,是真沒想到啊!你他孃的到河州,少說也得有四年多了吧!”
楊闕:“四年?切!五年六個月二十二天。”
張全:“牛逼。”
楊闕:“行了,行了,趕緊帶我去見你家將主,我有正經事兒。咱倆回頭再聊。你家將主是誰?”
張全:“是曹軍長。”
楊闕:“曹?男的女的?”
張全:“女的。你也小心點兒啊!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家軍長脾氣大著呢!走吧!”
一行人半押解、半護送地走下河堤。
楊闕隨口問道:“張全,看你這身裝束,混得不怎樣啊!什麼官職?”
張全:“官職?哪有什麼官職?我就是個火頭軍。”
楊闕:“啥?火頭軍?你正好,給我弄碗薑湯吧!我都要凍死了。”
張全:“薑湯?這可沒有現成的,得現熬。羊湯怎麼樣?”
楊闕:“羊湯好,羊湯好。你快著點兒啊!”
張全:“行。你們先走,我去給你弄碗羊湯。”
楊闕很快見到了曹七。先自報家門,然後將忽悠河州兵拆橋的經過講了一遍。曹七聽完面色不變,她身邊的幾個家將卻已喜上眉梢。
正拿李玄輔沒辦法呢!這個訊息太及時了。
曹七卻平靜地發問:“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楊闕:“證據?嗯將軍可以派人到河邊看看,從橋上拆下來的木頭剛漂過去。我就是抱著一根圓木漂過來的。”
曹七:“就這些?還有嗎?比如,能證明你身份的信物之類的。”
楊闕:“沒有。帶那種玩意,嫌自己命長嗎?”
曹七:“既然如此,本將很難信你啊!不過,本將聽說,潛入河州的不只一人。你不妨說說其他人的蹤跡,給本將一點兒佐證。”
楊闕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曹將軍是想詐我嗎?要不是我能確定你是算了。將軍應該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單線聯絡,各忙各的。別人的事情從來不打聽,就算當面碰上也假裝不認識。”
曹七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張全提著一個食盒,快步跑了過來。開啟盒蓋,裡面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羊湯,香氣撲鼻。
楊闕雙手捧起湯碗,隨口說了聲“失禮了”,送到嘴邊喝下一大口。
張全:“慢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