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卻是陸佳星上前替蘇睿穿戴了——蘇睿略皺了皺眉,忙看向齊敏,見齊敏面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
齊敏心中暗笑——我會這麼小氣麼?不過是換一套衣服罷了,人家都要走了,我還跟人家置什麼氣!
待到蘇睿第三次出去,劉氏遠遠地看到齊敏和陸佳星相談甚歡,便對齊敏道:“我看你和星兒這樣親密,我也就放心了。”
齊敏一愣,卻見陸佳星紅著臉低下了頭,於是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這時劉氏卻又不再說話,齊敏也不好細問,再看陸佳星,只是低著雙手擺弄著衣角,一副嬌羞的樣子,於是便如同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一樣,心裡便專等著蘇睿完事後進來相詢。
陸佳星似是看出了齊敏有些不快,便道:“妹妹怎麼了?可是有些不適?”
齊敏勉強笑道:“無甚事,只是略覺煩悶罷了。”
這時齊敏兒心想——原先陸佳星的父親,雖說只是一名窮秀才,並無甚勢力的,但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作人妾的,哪怕是嫁給妻子的孃家人。如今他成了舉人,更不可能如此了,但是怎麼聽劉氏的話,就那麼彆扭!
陸佳星道:“我們姐妹兩個,多時不見,我先還怕如今見面要生分了,卻不料還是如此親密。我待妹妹的心,確是從來未變過的,只可惜如今隔得遠了,不得相見。日後若是朝夕相處,我們兩個也是定然和睦的。”
齊敏略蹙著眉頭,低聲道:“姐姐若來我家住著多玩幾天,自是不妨的。可姐姐不是說要回鄉去麼?日後天各一方的,倒也教小妹我牽掛了。”
陸佳星紅著臉道:“妹妹有福,嫁了表哥這樣的人物,我原是自嘆福薄的了,但是蒙舅舅和舅母疼愛,許我一個二房的名份,只等表哥中了進士……”
聽到這裡,齊敏臉都白了,只聽陸佳星繼續道:“妹妹與表哥自幼便是相好的,情深義重,我也從不敢想大房的,若是妹妹垂憐,允了我做二房,今後我叫你一聲姐姐,必定好好服侍你的。”
齊敏咬著牙道:“蘇睿怎麼說?”
陸佳星低著頭,光顧自己說話,也沒看見齊敏煞白的臉色,只道:“表哥沒說什麼,只說要是妹妹允了,便讓我來服侍妹妹。”
齊敏心裡冷笑——好啊,蘇睿,你不做惡人,卻非要讓我來唱這個白臉!哼哼,你倒沒有先應下,若是先應下了,豈不是好?你以為我爹上門求了親,我就一定非嫁你不可了?
於是嘴上說道:“我年紀這樣輕,見識淺,也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只怕是胡亂應了,到時事又有了變故,沒的壞了我們姐妹的情份,大家臉面上也都不好看。這事還得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才好——之前我爹上門求親,姐姐怎麼不早說?卻等到這回子再來說。”
陸佳星抬頭看看齊敏,見她面沉似水,知道她心中不快,便不敢再說些什麼,忙走過去站在了劉氏的身後,想來是在與劉氏說些什麼。
劉氏聽了,卻不動聲色,只是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仍舊與身旁的幾個人談笑。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鼓樂齊鳴,然後不多時便有人進來報說外面禮畢了,讓大家都出去,參加偏院的筵席。
劉氏讓眾人先去,自己過去一手拉著陸佳星,一手牽著齊敏,也不要丫環相陪,只在後面慢慢地走著。
從偏門走出去,是一條小徑,直通向偏院的。
劉氏與齊陸二女走在一起,便對齊敏道:“這本是我和她舅舅疼愛她這個沒了孃的孩子,怕她回了家去,家中的繼母對她不夠好,這才想讓她在我們這裡長住。只這樣一來,也爹面上不免有些說不過去,這才想了這法兒。我對你和官兒的婚事,斷無一點意見的,只盼你也抬抬手兒,能成人之美,與她效那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