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幾個菜,三弟回來了,好好慶祝一下。”
說著回過頭去,對齊寶兒道:“寶兒,去隔壁大伯家,告訴他三叔回來了,讓他晚間到咱家來吃飯。”
齊寶兒應了一聲,便出門去了,卻留齊敏兒一人在裡房。
齊敏兒翻看齊寶兒寫的字,見先頭幾個還算工整,後面的就越來越疲軟,最後簡直是東倒西歪了,也是暗自好笑,心想等一下齊長春見了你這字,還不得打你的屁股。
雖然被齊氏夫婦收養了兩年多了,而且在口頭上,她也習慣了稱二人做爹孃,但是在內心深處,總還是很難有認同感。
聽說在小說裡穿越者總是很快就有了身份和血緣的認同感,但是齊敏兒不知為什麼,卻總是有點彆扭。
這時齊氏兄弟已經在桌前坐下,齊連春許是渴了,一口便喝下了茶去,齊長春倒似是吃了一驚:“這茶還熱得很,三弟怎麼一口便飲了?”
齊連春笑了笑,顯得有些落寞,道:“在苦役營裡面,有時連口水都吃不上,有了水時,哪裡還管得涼熱,先就要喝了。燙的冷的,也都習慣了。”
原來齊連春果然是犯了事的,被捉去服了苦役。如今建文帝打敗了朱棣,這才大赦天下,把他放了回來。
齊長春嘆了口氣:“這些年也苦了你啦,你今後可不要再好勇鬥狠了罷!”
齊連春苦笑了一聲,道:“我如今哪裡還敢呢!再烈性的人,在那苦役營裡磨上個一年半載,也都沒了性子,更何況我一待就是七年多。”
齊長春道:“這次能放你出來,也算是你我兄弟之幸了。你看看你今年才二十六歲,兩鬢就都有白髮了!”
齊連春又苦笑了一下,道:“白髮算得甚麼,有的人連性命都折在裡面了。”
齊長春聽了,也是嗟嘆不已。那邊齊敏兒卻想——這個三叔到底是犯的什麼罪,怎麼竟要服苦役,如果是一般的罪,在縣衙的牢裡待著也就行了。
看來這次天下大赦的範圍很給力啊!
這時齊寶兒回來了,對齊長春道:“大伯母說不過來,說三叔氣死了爺爺,怎麼還有臉回來。”
齊敏兒一驚——原來當年這齊連春惹的禍這麼大麼!
那邊齊長春與齊連春的臉色都變了變,齊長春“霍”地站起身來,道:“這是什麼話!我去找大哥去!”
齊連春卻把他一拉,神情有些黯淡,道:“算啦,大嫂說得也沒錯,的確是我把咱爹給氣死的,我也著實是無臉回來。只是心裡總是記掛著大哥和二哥,便想回來看看。本想在田頭上遠遠看一眼大哥二哥便走的,卻不料被二哥認了出來。”
齊長春道:“自家兄弟,豈能不識!你也是,明明我在身後喊你,你還走得更快了!”
齊連春道:“我是沒臉再回來啦!”
齊長春怒道:“向你說了幾次了,自家兄弟,還說這話,像什麼樣子!”
這時文氏從外面進來,道:“你們兩個也別在這裡生悶氣了,這事肯定是大嫂的主意。”說著問齊寶兒,“剛才你大伯是不是本來想要過來,然後又被你大伯母叫住的?”
齊寶兒點了點頭,道:“大伯被大伯母叫到房裡去了,然後就沒有出來了。”
文氏冷笑道:“大嫂不過是怕三弟你回來分她們家的地罷了。”
齊長春虎起了臉:“婦道人家,胡說個什麼!還不快去做飯!”
文氏不服道:“大嫂是什麼樣的人,三弟難道不知?咱家本來一共就有兩頃地,當年三弟被官府拿去,咱爹一病不起。分家時大嫂說大哥是一家之長兄,三弟應得的分額應當由他來暫時代管,如今三弟回來,她又想要賴帳不成!”
文長春把桌子一拍,怒喝道:“線娘!如何不守婦道,還不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