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前阿新送過來一箱20斤的果木炭,兩箱瓶裝水,一堆有點蔫的蔬菜和一大塊牛腱子肉。
沒有一樣能搭配得上的。
倒不是嫌棄,要知道謝家產業裡可是有六星級酒店的。
把控供貨端上游的人也只能拿出這些食材,靠菜市場裝菜籃子的人該怎麼辦。
何況連“菜市場”都沒了。
“你們那邊什麼情況?”雲千落拉住阿新到一邊詢問。坐直升機看見人搬遇難者屍體時,阿新表情也沒這麼凝重。
阿新是後來的兩個保鏢之一,為了能陪她進營地,底子乾淨的不能再幹淨,退伍之後就被招到了謝氏。才24歲,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傷,算是因傷退役。是幾個人裡年紀最小的,也是性格最大大咧咧的,輕易沒什麼事能讓他往心裡去。
用他自己的話說,小時候趕上大地震,他被人從廢墟里挖出來,周圍都是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屍體,當兵這幾年救過洪水也撲過山火,趕上泥石流挖過淹沒的村莊,樁樁件件哪個不是人間慘劇,還不是要熱熱騰騰的活著。
那現在這副如臨大敵眉頭緊鎖是怎麼個意思?
“外面情況有點複雜,天黑了千萬別出門,咱們這段時間沒在,都不知道能亂成這樣。”阿新頓了下,打量著雲千落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說的太詳細。
說話說一半,吃麵沒有蒜。“別吞吞吐吐的,到底怎麼了。”
“就是咱們這附近的住宅區,現在一到晚上就挨家挨戶被洗劫,一開始是敲門,誰開門搶誰,後來直接撬門。先是比較老的小區遭殃,幾乎沒有門禁的,後來新小區也一樣搶,反抗就直接殺人。早上都能抬出不少人出來,就擺在小區路面上,都沒收殮呢......”
雲千落覺得不可思議,這也就才十來天吧,又不是三五個月,怎麼就至於了?
“因為沒吃的麼?!就為了搶吃的?”這麼想來,當時在營地,那一萬多人餓極了是不是也得衝進來打砸搶燒,萬一沒發現吃的不得吃人啊。
“也不全是為了吃的,什麼都搶,吃的飲用水,衣物被褥,連能燒的傢俱都搬走,那種全屋定製實木的,櫃子地板都拆走了......”
於是晚餐的氛圍並沒有因為菜餚十分豐盛而輕鬆愉悅。
佐餐的還是魔幻現實主義的都市奇聞。
“要說這點還是東北好,至少供暖管線鋪了幾十年,不斷完善,只要在屋子裡就凍不死,蓋房子的時候牆也是有保溫層的,哪像這邊牆那麼薄都透風不說,一停電什麼都供不上了。這大晚上零下三十多度,家裡家外要是一個溫度不得活活凍死。”白兆婷心煩的時候就愛絮絮叨叨的說話。
然後宋楊習慣性抬槓,“會寧都零下六七十度了,屋子裡就是暖和也暖不到哪去,你忘了之前供暖不好的時候屋子裡也就不到二十度,冷到那個份上也燒不過來,還不能出屋,出去就得凍成棍。”
“你可成不了棍,跟個冰坨似的,哎我說不是說在那邊一天就一頓麼,你怎麼一點沒瘦啊。”
眼瞅著這兩口子又要開始拌嘴,宋祁趕緊轉移話題。“爸你說他們扒人家裝修幹嘛,還能拿回家燒火啊。這邊別墅區就咱這一個,都打家劫舍了指定不能住咱這,這也沒有平房啊,他們怎麼燒,別再嗆死。”
“小心著點不一定嗆死,但是再小心也得凍死吧。”林婧姍接話。
一家人在餐廳吃飯,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跟餐廳連著的廚房,準確的說是廚房靠近側門的鍋爐方向。
這個格局也是謝潯考察了東北農村的佈置回來照葫蘆畫瓢安排的,實用還不礙事。
“可我還是不理解,一群人狠狠心搶劫就搶了,怎麼殺人也這麼肆無忌憚呢,我長這麼大也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