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裡已經進了一半的水,瘦高個年輕人的腳脖子已經浸到了水裡,冰涼冰涼的。
“李……李公子,剛才都是誤……誤會,咱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瘦高個年輕人看了一眼腳下越來越多的湖水,乾笑著向譚縱說道,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該服軟的時候就得服軟。
譚縱對瘦高個年輕人絲毫不予理會,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啃著盤子裡的豬蹄子,不管是不是誤會,瘦高個年輕人這個落湯雞是當定了。
“李……李公子,憐兒……憐兒小姐剛才說的話你……你也聽見了,咱們……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從長計議。”見譚縱對自己置之不理,瘦高個年輕人的臉色一片慘白,額頭上滲出了大量的冷汗,他有些懷疑譚縱這個傻子是不是打算淹死他,想到這裡頓時萬分驚恐,連忙衝著譚縱高聲喊道,提醒譚縱憐兒讓他不要傷到自己。
“我先睡上一覺,你們誰要是敢讓他們上船的話,我就將你們扔下去陪他們。”譚縱聞言,將手裡一個啃光了的豬蹄子一甩手扔進了水裡,起身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扭頭警告了站在一旁看著熱鬧的畫舫船工一句後,抬步向船艙的方向走去。
這艘畫舫是憐人閣名下的產業,不僅船上的舞姬,就連船工和打雜的都是憐人閣的人,與瘦高個年輕人並沒有關係。
聽到譚縱的話後,那些船工們先是互相對視了幾眼,接著一鬨而散,離開了甲板,他們雖然不清楚憐兒和白玉的身份,但是清楚兩人都是洞庭湖湖匪,因此誰也不想捲入到這場糾紛中。
“李……李公子,你不……不能走。”見譚縱要走,而且還不讓那些船工幫忙救自己,瘦高個年輕人頓時就急了,衝著譚縱的背影高聲喊道,“我要是出事了,憐兒小姐會生氣的。”
譚縱聞言,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像是被瘦高個年輕人的這番話打動了。
“李公子,我知道自己做錯了,願意向憐兒小姐和白玉小姐賠罪,你就大人大量,讓我上船吧,憐兒小姐屆時肯定會原諒我的。”瘦高個年輕人見一提到憐兒譚縱就有反應,於是連忙以憐兒為由,向譚縱求著情。
譚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好像陷入了沉思中,瘦高個年輕人見狀,雙目不由得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看來這個傻子果真聽憐兒和白玉的話。
“有些尿急!”就在瘦高個年輕人充滿了期待,等待著譚縱回心轉意讓他上船的時候,沉思中的譚縱猛然抬起了頭,伸手捂了一下小腹,在瘦高個年輕人愕然的注視中,抬步走進了船艙。
“尿急?”等譚縱進了船艙後,瘦高個年輕人不由得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個臭傻子等著,等過了今天,看本少爺如何收拾你。”
在瘦高個年輕人看來,譚縱口中的尿急完全就是一種託辭,他又不是女人,完全可就站在甲板上敞開了往水裡面尿,根本就不用回船艙。
正如瘦高個年輕人想的那樣,譚縱是故意找了一個藉口溜了,坐在一間客艙裡的椅子上,蹺著二郎腿,悠閒地品著茶,畫舫的甲板距離水面有兩米多高,船體又滑溜溜的沒有什麼攀沿物,如果沒有甲板上人幫忙的話,瘦高個年輕人是無論如何都上不來的。
譚縱已經決定,等瘦高個年輕人在水裡淹個半死再將他弄上來,憑藉著如今這個天氣,絕對會令他大病一場,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要不是憐兒開口阻止的話,譚縱絕對會讓瘦高個年輕人在水裡淹死,要怪就只能怪瘦高個年輕人是功德教的人。
功德教不僅跟譚縱有著私仇,而且更是在湖廣興風作雨,是官家的眼中釘,肉中刺,由於功德教在私下裡行著謀逆之事,企圖推翻大順的政權,犯了官家的大忌,因此對於功德教唯有剿滅一途,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