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見譚縱臉色越發不虞了,這才說道:“只是前幾年因為這位成告翁曾鬧過好一陣子,所以人家曾聽旁人提及過。”
“哦?是什麼事情?”譚縱好奇問道。
蘇瑾見譚縱不知,便將那榨油機的事情說了一通。蘇瑾聲音清脆,說些話來卻有些似黃鸝鳴柳,因此這故事倒是說的生動有趣的很。到得最後,蘇瑾還不忘記道:“這位成大人據說在京城極不得人心,便是手底下的那些個人也是不服他的。”
“原來如此。”譚縱點點頭,這才明白這位不過是個虛有其表的傻子,所謂玉昭公主眼裡的紅人一說只怕也是以訛傳訛,又或者是玉昭公主拿他做擋箭牌——這人年紀都四十多了,二十不到的玉昭公主又怎可能看上這足以做自己父親的老男人。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會兒譚縱心裡頭的確舒服了點。
幾人說說笑笑,這路倒是走的挺快,不一會兒便到了新宅子。因為昨兒個晚上那陣大雨,院子裡的那株石榴樹卻是掉了不少的葉子,在院子裡灑了一地。幾個留守家裡頭的丫鬟領著一群早早來報道的僕婦們正在院子裡打掃,此時已然清出了一條道,倒是可以過人。
幾個丫鬟在院子裡見著蘇瑾幾人從車裡下來,連忙把人迎了進去。
譚縱將三女放下後卻也沒進門,只是催促車把式又把車趕去府衙。只是他方走到半途,便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敢問這位可是今年鄉試的亞元譚縱譚夢花?”
這人穿著一身灰色長袍,作士子打扮,面容俊朗,唇上一抹打理的極好的小鬍子,卻是極惹人注意的。只是這人身形不正,一腳前一腳後,一腳高一腳低的,腰帶上彆著的也不是士子們長戴的玉佩,卻是一個雕工精細的大概拇指大小的玉葫蘆。
譚縱眼尖,卻見著那玉葫蘆上雕了個大大的酒字。
譚縱細細思索過後,便從腦海裡想起了一位人物正是這般打扮。只是譚縱卻是不清楚,為何這人會出現在這兒,甚至攔了自己的車。
“莫非是代替王仁獻降來的?”譚縱不無意淫地想道。
“在下正是譚縱,不知這位先生是何人?”譚縱明知故問道。
“在下是何人譚夢花怎會不知,你卻莫要誑我。”那人一邊緊緊抓住譚縱手,一邊就往路旁的一間酒鋪裡頭引:“都說翠雲閣的百里醉最是引人,可我李醉人遍嘗南京美酒,卻還是覺得老李這的酒才是最地道的。今日我專程在這宴請你,你這後生切莫要推辭了。”
見李醉人一開口就自報家門,譚縱卻是也不好意思再裝糊塗了,只得打發那趕車的車把式回翠雲閣去領銀錢,自己則跟著這李醉人往那老酒鋪裡走。
這酒鋪果然是老字號的,門口直接就放著兩個一人高的大酒缸,每隻酒缸旁邊都搭著架扶梯。酒缸上頭又擱了個大勺子,若是有旅人想要打酒缸裡的酒水飲酒解暑,又或是新客人要嚐嚐這老李家的酒味,便可自行拿勺子取了酒水去喝。
自然,這老李家敢如此做,一來是自信家裡的酒,二來也是因為這酒水乃是三分酒七分水,卻是勾兌過的。
李醉人對這店極為熟悉,方進門就喊道:“老嫂子,來一斤醬牛肉,半斤豬頭肉,再麻煩老嫂子跑一趟去隔壁老黃頭拿弄兩籠包子來。至於酒水……”李醉人忽然回過頭來問譚縱道:“夢花你慣喝什麼?白酒還是黃酒?”
由於玻璃技術的成熟以及蒸餾技術的提早出現,大順朝的酒類早已經有了高度白酒這麼個檔類。只是與後世相當的是,這產酒之地仍然是以湘、川、雲、貴四地為首,南京府雖然也有酒坊,但若品質卻是差上許多。
“嘖……”譚縱聽李醉人問起後卻是忍不住打了個牙花。
這時候正是吃早飯的時候,甚至有睡懶覺的估計還在床上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