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劉言訕訕一笑,只感覺額頭冷汗淋漓。畢竟劉晴按輩分來說是他的侄女,被侄女數落自己曾經的風流往事,哪怕是劉言這般胸襟器量不一般的男子恐怕也難以釋懷。
見劉言被自己幾句話說得滿臉尷尬,劉晴得意地冷哼一聲,不自覺地露出幾許笑容。然而,當她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時,她臉上的笑容卻又漸漸消失了。
“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麼?”回想起伍衡臨終前那番話,劉晴心中沒來由地一陣苦澀,喃喃說道,“那個傢伙倒是說得輕巧……明明他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了啊……”
“你還有為叔!”手掌輕輕一搭劉晴肩膀,劉言溫柔說道,“為叔與你母親雖說僅年幼時見過幾面,如今甚至連那位姐姐長什麼模樣都記不起來,但你我終歸還是流淌著南唐劉氏血脈的親人……不是麼?”
劉晴聞言不禁有些感動,正要說話,卻忽然見劉言衝著自己戲謔一笑,嘿嘿笑道,“另外,乖侄女不是還有謝大人麼?為叔我可是聽說,侄女現在連進謝大人的臥室都不必通報了……”
聽聞此言,劉晴頓時滿臉通紅,一把打掉劉言的手,嗔怒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猜?”劉言眨了眨眼睛,笑嘻嘻說道,“雖說晴兒侄女智慧遠超我輩,可也莫要將叔叔等人都當成傻子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晴氣呼呼地打斷道,可看她神色,卻明顯有些心虛。
“謝大人。很關心你哦……”
“你……我……我才懶得跟你在此廢話!——你就好好去當那什麼安南王,混吃等死得了,反正李賢要用你安撫江南,斷然不會加害你!”狠狠瞪了一眼劉言,劉晴蹬蹬蹬跑遠了。
“這丫頭……”望著劉晴逃跑似的奔遠,劉言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旋即抬頭望向天空,長長嘆了口氣。
'不甘心麼?當然是有的……要不然,我劉言也不會默許伍衡那一聲十三殿下的尊稱。或許我也只是嘴上說放下了,但心中,多少還是希望伍衡能夠成功吧?
不為我劉言,也不為南唐劉氏,只是……只是真的不想那個生我養我的國家,傳承了數百年的南唐大國,就此成為歷史吧?
不過眼下。卻真的能夠放下了……
因為已沒有像梁丘皓、楊峪、伍衡那樣忠心於南唐、忠心於太平軍的臣下了……
啊,我劉言,只是一個將希望投注在他人身上的懦夫而已……
僅僅只是懦夫而已!'
深深吸了口氣,劉言搖了搖頭,將心中那些讓他感覺不適的想法拋之腦後。
“懦夫,也有懦夫的活法啊!——唔,還去找李賢喝酒吧……真是不可思議,明明貴為大周八皇子。自小養尊處優,然而其才華竟遠在我之上……”
搖搖頭。劉言朝著八賢王李賢的臥室走去。
而與此同時,劉晴以慌不擇路地來到了謝安的居所附近。
'那個可惡的傢伙,胡說八道什麼?明明還是叔叔輩分的,卻這般口不擇言!我怎麼可能會對他……會對那傢伙有……'
咬了咬嘴唇,劉晴只感覺臉頰隱隱有些發燙。
“劉軍師?——末將廖立,見過劉軍師!”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呼喚。
劉晴抬起頭來,她這才發現周軍大將廖立正朝著自己叩地行禮。
“廖將軍免禮……”劉晴抬手說了一句,請廖立起身。
說話時,劉晴心中暗暗有些吃驚。
眼下的廖立,那可是相當了不得的人物。他是冀州軍中除費國與馬聃外,第三位擁有自主作戰許可權的偏師主帥。這份許可權,意味著廖立可以不尊來自於主力軍的將令,隨時可以按照當前戰局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