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水寨,否則,枯羊如何會僅僅帶著一萬左右的兵力前來攻寨?
謝安猜得絲毫不錯,事實上。枯羊此番攜帶的兵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少,僅僅兵八千、舟船一百三十艘罷了,而且其中有近百艘皆是小舟,只有三十來艘艨艟以及寥寥幾艘的樓船,難比周兵連綿不絕的船隊。
也正因為如此,無論是謝安還是周兵將士。皆在面對太平軍強攻的情況下不忙不亂,畢竟兵力上的差距擺在這裡。
果不其然,當週兵各個大將開始指揮之後,此間戰事的局勢反而是強攻的太平軍一方顯得不利,在無數週兵漫天的弓箭弩矢下,太平軍士卒的傷亡急速上攀,只看地枯羊連連皺眉不已。
“大帥,大帥,情況不妙啊……”眼瞅著戰場的局勢。太平軍年輕將領王建壓低聲音對枯羊說道,“此番周兵顯然是早有準備!——戰況不利於我軍,不如暫退?”
'早有準備?'
枯羊聞言淡然一笑,在他看來,周兵先前呈現些許混亂,這分明是因為冀州兵眾大將不在舟船上指揮的關係,單憑那些留守的千人將、百人將,何來才能在短時間內作出最佳的應對?頂多只是盲目叫麾下士卒胡亂射箭。各自為戰、一片散沙。但是隻不過一炷香之後,周兵的反擊便大有改變。非但反擊的力度明顯加強,而且陸續有一些舟船開始調整船身的位置與方向,甚至於能做到與其他舟船的配合,很顯然,這是因為周軍中的大將們抵達了。
'三萬周兵皆在舟船上忙碌著某事,而大將們卻並不在此。換而言之,周兵果然是在準備著什麼……'
眯了眯眼睛,枯羊死死望著那一片由十幾艘戰船以及不計其數的粗繩與鐵索所連線的龐然大物。
順著枯羊的視線望去,只見在那龐然大物之上,周軍大將廖立帶著百餘士卒在船身上奔跑如飛。在極短的時間內便來到了戰場的最前線。
很難想象,一個精於騎術、只懂得陸上戰事的北方將領,竟能在江面上的船隻上奔跑,絲毫不受顛簸的船身所影響。
'連環船……這就是你的奇招麼,姐夫?'
微微吐了口氣,枯羊環抱著雙臂,不緊不慢地端詳著那名為連環船的怪物,心中徐徐思忖著如何破解此物的辦法。
畢竟,以枯羊又豈會看不出他姐夫謝安這一招的恐怖之處?
在他看來,一旦叫周兵準備就緒,長江天險對於周軍而言將再不是難題,到時候,周兵只要乘坐著那連環船出戰,僅僅只有中、小規模戰船的太平軍,又豈會是周兵的對手?畢竟周兵之所以水戰不如太平軍,無非就是江面上的船隻受江水作用來回搖晃,不熟悉此間事物的周軍士卒很難在船隻上保持穩定,又何況是作戰廝殺?但反過來說,倘若周兵有辦法克服了船身不穩的難題,缺少戰鬥經驗的太平軍,又豈會是身經百戰的冀州兵的對手?
而在枯羊的身旁,其心腹愛將王建顯然沒有前者考慮地那麼深遠,見周兵的反擊力度愈加兇猛,王建不由驚慌起來,連聲呼喚著陷入沉思當中的主帥。
“唔?哦。”經王建幾次呼喚,枯羊這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開始關注起眼下的戰局,在掃了幾眼前方混亂的局勢後,安撫道,“不必驚慌,周軍兵力雖然三倍於我方,然其舟船並非擺開最佳的陣型,甚至於,數十艘戰船擠在一起,連最起碼的陣型都做不好……別看周兵人數不少,但能對我軍造成威脅的,也就萬五而已。——八千敵萬五,陣型不亂、船與船距離收放自如的我方,反而是佔據優勢!”
“這……咦?還真是……”枯羊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聽枯羊那麼一提點,他這才意識到那隱藏在混亂局勢下的真正的雙方優劣勢,焦急的心情倒也逐漸變得稍稍平靜一些,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忍不住瞧了一眼枯羊,欲言又止。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