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下令,經驗豐富的曹家家將們自動分成兩路,前後拉開距離,從王文諒兩側繞過去,搜尋不知是否存在的伏兵。
等了一會兒,家將頭目回報:沒發現伏兵。從馬蹄痕跡上推測,都跑了。這附近就王文諒一個人,已經圍起來了。
王文諒一口餅、一口酒地繼續吃著,看著沒有起身的意思。
“那就先讓他吃完吧!”王大衛提議。
王文諒將最後一口餅塞進嘴裡,狠狠咀嚼,嚥下去。拿起水囊,一飲而盡。喝得有點兒猛,浪費了不少,衣襟都溼了。
將空空的水囊扔掉,王文諒起身,刀滑落到地上。雙手拍了拍肚子,右腳一抬,刀旋轉著飛起,轉了兩圈之後,被王文諒一把抓住。
見王大衛等人依舊沒有動作,王文諒走向旁邊的戰馬,撫摸了幾下馬頸,翻身上馬。動作不太利索,應該是受了背上刀傷的影響。
騎著戰馬回到路中間,一揮刀,王文諒叫道:“來,來,來。與灑家大戰三百回合。”
王大衛催動阿黃,向前走了幾步,沒摘弓,也沒拔刀,說道:“再等會兒吧!剛吃飽不能立刻做劇烈運動,容易傷著腸胃。”
“腸胃?哈哈灑家腦袋都不要了,還在乎什麼腸胃?”
“據我推測:這個判斷是你的腦袋做出來的,它做判斷之前應該沒跟腸胃商量過。”
王文諒手中刀一抖,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笑過之後,盡力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小子,你想幹什麼?”
“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行啊!你小子有點兒意思,問吧!”
“你剛才自稱‘灑家’,這個詞兒有什麼來歷嗎?”
“啊?這算什麼問題?”
“怎麼不算?這是學問啊!”
“這也算學問?灑家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你也是聽別人這麼說,覺得挺爽,就跟著說了?”
“對!不行嗎?”
“行,當然行。”
“你還有問題嗎?灑家是個武夫,你別問那些我不知道的。”
“那行吧!你那些手下呢?”
“早走了。怎麼?你還想趕盡殺絕?”
“那倒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做,這跟我之前收到的訊息有衝突。”
“衝突?呵,呵,呵呵呵你以為灑家會怎麼做?殺了他們,騎他們的馬逃跑?”
王大衛的臉有點兒紅,不過仍坦然地回答:“嗯!一個時辰前,我確實這麼認為的。”
王文諒用刀一指王大衛:“小子,看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嘿嘿,算了張家兄弟怎麼樣了?”
“誰?”
“調頭去攔截你們的那兩兄弟。”
“呃當時情況危急,沒留手,所以他們也算求仁得仁。見諒!”
“求仁得仁,求仁得仁”
“他們倆姓張?漢人?看打扮可不太像。”
“漢人,蕃人。蕃人,漢人。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漢人才算人,蕃人只能算野獸?”
“願聞高見。”
“高見?談不上。我八歲被劫到西夏,父母、兄弟都失散了,在那邊兒給人當牛做馬、為奴為婢,苟活了十幾年。
那些年雖然受盡屈辱,但我心裡一直覺得我是漢人,是漢人就比他們高貴。
後來,沒藏家被抄,我逮著個機會跑回來了。想著,總算老天有眼,回家了,可以過漢人的日子了。
呵,呵呵。漢人就不做那些腌臢事兒了?我呸!做,做得還更多,不過是知道遮掩一下罷了。
都一樣,都他媽一樣的。高貴個屁。”
“能說點兒具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