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雲藍搭乘李實的便車前往伏羌城。
一路上,董雲藍異常興奮,不斷地與李實聊天。
李實人如其名,老實本分,見識也不高,只能絞盡腦汁,勉力應對。好在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倒不至於出了岔子,最終順利抵達。
到達伏羌城後,董雲藍先來找張小娘子,於是理所當然地遇見了兢兢業業的年叔。
這下好辦了,董雲藍將慕容景的事情和盤托出。年叔思索了一陣,只說“幫忙找找看”,接過香篆後便離去了,留下兩個多日不見的小姐妹互訴衷腸。
董雲藍對張小娘子的變化大為驚訝。西行路上,張小娘子羞澀、膽怯,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小透明,偶爾說話時聲音也總是小小的。
現在卻完全不同了。果斷、幹練,聲音雖然還是不大,但裡面卻帶著三分的不容置疑。讓董雲藍想起自己年幼之時的父親。
於是她提議去看看毛線生產過程,張小娘子欣然同意,並親自陪同。
參觀過程很短,只有不到半個時辰。因為這裡的氣味實在太難聞了,儘管張小娘子提前準備了口罩,董雲藍還是無法堅持全部看完。
短暫的參觀過程給董雲藍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不論張小娘子如何地和藹可親,這裡的幾千工人都對這個十四歲的小娘子言聽計從、滿心恭敬。
這讓董雲藍在驚訝之外又多了一份心思——羨慕。
跳過中間的步驟,兩人直接來到存放最終產品的庫房。這裡的氣味還算正常,可以摘掉口罩。
庫房裡堆滿了毛線、毛襪、毛衣。毛線和毛襪沒什麼好看的,毛衣大部分都是素色的簡單款式,是穿在外衣裡面保暖用的。另有幾件帶著各式花樣,數量卻不多。
董雲藍觀察一番後得出結論,這樣的毛衣應該是按照王大衛留下的圖稿製作的,但是想必不大好賣,因為這些衣服並不符合宋人的審美。
宋人偏愛淡雅、簡約,而那幾件衣服則太過張揚、花哨。看來張小娘子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做得也不多。
不過這卻是董雲藍的強項,回到住所後,取來紙筆,開始設計。張小娘子更是全力支援,甚至拿出十幾塊樣片,展示對應針法的實際效果,供董雲藍挑選。
兩人忙活了一夜,完成設計。第二天,張小娘子召集了三名手藝最好的織工,加緊製作。一邊織,一邊修改,返工數次,又忙了三天,終於完成。
是一件白色對襟大袖,袖口和衣角用特別的針法勾勒出蘭花暗紋。雖是羊毛織就,卻不帶一絲胡風,滿滿的大宋風采。
董雲藍穿在身上,三名織工滿眼都是小星星,連路過的年叔都下意識地“哦”出了聲。
張小娘子繞著董雲藍轉了三圈,道:“姐姐好心思。等回了汴梁,姐姐開一家店可好?妹子一定把最好的毛線都留給姐姐。”
董雲藍心中喜悅,正有此意。隨即轉念一想,那我豈不是成了當壚賣酒的卓文君?
董家的家財倒是不遜於卓家,董群的眼光卻比卓王孫強上百倍,一下就給女兒指定了兩位“司馬相如”。
以經濟條件而論,其中一位還真跟落魄的司馬相如不分伯仲,可是,董雲藍心儀的卻是另一位。
那位倒也並不輕視商賈,董雲藍若真要當壚賣酒,他說不定還會幫著吆喝幾聲。但是,也僅僅是幫忙吆喝而已。
大事未定,上一個天降財源已經讓老父親方寸大亂,這會兒又多出了一個,老父親只怕難以承受啊!
想到這裡,董雲藍遺憾道:“可惜我不善經營,還是算了吧!不過我以後若有了什麼新的想法,一定先告訴妹妹。來,妹子也穿上試試。”說著將毛衣脫下,給張小娘子穿戴起來。
張小娘子穿好毛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