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和曹七坐在圓木上等潘九。兩人都沒說話,王大衛不住地運氣,曹七偶爾會“咯咯”笑出一聲。
等了好半天,遠遠地看見潘九走了過來。潘孝全滿面堆笑,離著老遠就高喊王大衛的名字。
哼!這明顯是認罪態度良好,想爭取寬大處理啊!想得美。
王大衛正要發難,忽見潘九身後跟著一人。不認識,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儒冠長袍,鬍鬚斑白,身形清瘦,道骨仙風。雖然雙手託著一個茶盤,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下人。
有外人在,先給你留點兒面子。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王大衛起身相迎。不管是不是高人,人家一把年紀擺在那兒,咱必須得客氣點兒。
曹七也跟著站了起來。
沒理潘九,王大衛迎上老者,率先施禮:“在下王大衛,見過老先生。老先生何必這麼辛苦?這些事兒讓他們年輕人去做嘛!”
老者從容一笑:“小老兒見過總管、曹將軍。聽聞總管偏愛清茶,小老兒不才,學過幾年醫術,專門準備了一壺茶前來獻醜。茶里加了幾味藥材,能清心祛火、寧志安神。還望總管賞臉。”
王大衛:“哎呦!這可真得多謝老先生了。我這心火啊!都能趕上火焰山了。”
老者放好茶盤,拿起茶壺,倒了三杯,躬身一禮,說了聲“請”,走了。
待老者走遠,王大衛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就是祛火的效果不太明顯,衝著潘孝全諷刺道:“你行啊!連喝茶都有人伺候了!”
潘九:“那兒啊?沒聽何老說是給你準備的嘛?我這是借光,蹭一口。”
王大衛:“給我?為啥?人家有病啊?”
潘九:“還真讓你猜著了,何老真有病。”
王大衛:“有病就治病。你這兒不是好幾個大夫呢嗎?”
潘九:“何老自己就是大夫。關中扁鵲,何塬何西丘,你聽過嗎?”
王大衛:“沒有,我是外地人。不過這名頭可是夠響的,你們家這回為了你算是下血本了吧!請這麼一位高人來給你站臺。”
潘九:“這可沒有。何老是自己慕名而來的。”
王大衛:“慕名?慕你的大名?切!”
潘九:“沒想到吧!我現在名氣很大的。不是跟你吹,我入定的時候,一個時辰能割三個闌尾。”
我去!你整流水線呢!有那麼多原材料嗎?瞧把你能的!懶得跟你爭辯這些。
王大衛:“那你就好好跟人家學;人家要想學你這個,你就好好教。”
潘九:“我教了。可是不行啊!何老做不了手術,他眼神兒不好。”
王大衛:“老花眼?戴眼鏡啊!”
潘九:“眼鏡?什麼玩意?”
王大衛雙手在眼前比比劃劃,道:“就是一個框,嵌倆鏡片,放眼睛前面。你們大宋有這個東西吧!”
潘九:“你是說靉靆?”
王大衛:“對、對,是叫這個名字。”
潘九:“試過了,不管用。何老說戴上更看不清。”
王大衛:“難道是近視?”
潘九:“不是。何老年輕的時候考過幾次,都沒考上。”
王大衛:“嗯?弄錯了,不是那個進士。是遠近的近,視野的視。跟老花正好相反,老花又叫遠視,都用凸透鏡,近視得用凹透鏡。”
潘九:“凸透鏡?咱們烤螞蟻的那個?”
王大衛:“對。”
潘九:“你有辦法治嗎?”
王大衛:“治不了。眼睛這東西太精密了,弄不好就得瞎。還是戴眼鏡吧!這叫依靠外部器械矯正。只要眼鏡配得合適,跟好人一樣。”
潘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