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正襟危坐,盯著桌案上的第一張答卷,久久不語。
一開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答卷上,並沒有誰過多關注他。但後來,漸漸有人覺得不太對勁兒。王大衛沉默得實在太久了,不正常。
曹七不時看過去,心想:王大衛你在幹嗎?說話啊!該不會是你沒看懂吧!那可就太好玩兒了。
題目是你出的,然後,你沒看懂答案?
按說不應該啊!我都看懂了。
你這題目確實精彩,我想了好幾遍都一頭亂麻。最後只好看了答案,這才豁然開朗。真不知道這個呂茅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居然能被他想出如此絕妙的辦法。
怎麼?你沒看懂?
呂茅也察覺有異,但他卻不敢像曹七這麼想。
呂茅可是看過全部一百道題的。能給出這種題目的人,怎麼可能看不懂答案?
難道我做錯了?
還真有可能。當時我做出來這道題之後,欣喜莫名,然後就直接去做下一道了,確實沒好好檢查。
我得仔細看看,再仔細看看,爭取在先生髮言之前自己找到錯處。先生,請再多給我一點兒時間,我行的,我能找到。
喻守規探著脖子,目光越過範良寬厚的身軀,落在紙面上。
是這道題啊!我看過。我還看懂了呢!
先生啊!咱們趕緊下一道吧!往後數第八道,那個我是真沒弄明白。
每一道都這麼久,那得弄到什麼時候去啊?
怎麼了?這道題有問題?這能有什麼問題?肯定對啊!
只有範良不急不躁,心如止水。
題目,看過了。答案,也看過了。嗯!是這麼回事兒。數學還挺有意思的。
十六,不錯,寫得很工整。依我看,也沒有必要再整理了。待會兒只要先生說一聲“對”,我把這張紙一收,齊活。
嘿!真省事兒。你們以後都跟人家十六好好學學。
要是先生說的不是“對”,而是“錯”呢?
那還是請先生把“對”的寫出來吧!嗯!我先磨墨。
範良神態自若地磨墨。
墨錠在硯臺上每一次輕柔的滑動,都讓呂茅後脊樑上的汗毛豎起來一次。大師兄,您已經找到了?在哪兒啊?在哪兒啊?
其實,王大衛之所以一直不說話,是因為他在翻譯。
兩個時空的數學語言不一樣。
更早之前,他給呂孚出過兩道題。但那是口述的,用口語,差別不大。可落到紙面上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為了這一百道題,王大衛刻苦鑽研,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用這個時空的數學語言把問題描述清楚。
然後,他就忘了。當時只是為了好玩兒,根本就沒想過有朝一日這些題目還能找上門兒來了,而且,還帶著答案。
我看你們好眼熟,請問你是第幾道?
等我先搜搜硬碟,幸好我沒有清空回收站功能,應該能找到吧!
許久之後,王大衛終於發話:“完全正確。”
呂茅長出一口氣,險些虛脫。
範良閃電般出手,將紙抽到自己面前,放好。
喻守規身後一陣躁動,有人小聲道:“師父,拿過來讓我們瞧瞧唄!”
喻守規面露不悅。浮躁!祖師爺在那兒坐著呢!你們能不能給我長點兒臉?雖說你們輩分低,可你們的年紀也不小啦!能不能有點兒城府?
不能,完全沒有。見喻守規不動,又有人出主意道:“師父,您問問祖師爺,我們能抄一份嗎?”
還用我幫你們問?你這嗓門,誰聽不著啊?喻守規都要氣炸了。
王大衛:“可以,想抄就抄。不過,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