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剛才說出兒子不懂武功,請哈必圖手下留情的那句話,真正的用意其實還不是真的要向哈必圖求情,而是提醒兒子的。
要知哈必圖是奉命來召檀公直入京的,當然是不能做得太絕,要是檀道成假裝不懂武功,也不用內力招架,哈必圖一定不會施展殺手、但若給他知道檀道成的武功幾乎可以和他棋鼓相當,那就非逼他施展殺手不可了。檀公直暗示兒子放棄抵禦,這一著看來雖是“險棋”,其實是隻有如此,才能保得住兒子的性命。
但見只一招,兒子就給哈必圖打個正著,這卻也是大出檀公直意料之外的!
但還有更加令他意料之外的!
但還有更令他意料不到的事情在後頭。
檀道成被哈必圖一拳打著,整個身子飛了起來,但在檀道成的感覺,卻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提了起來,又輕輕放下似的,他的腳沾實地,發覺自己竟然毫髮無傷。這個結果,不但是他的父親始料之所不及,連他自己也是完全意想不到的。這剎那間,他不覺一片茫然,呆呆地望著哈必圖。
哈必圖哈哈笑道:“檀王爺,你倒也不算騙我。令郎雖然懂得一點武功,但武功卻甚平庸,以你的所為,說他不懂武功也不為過了。我只奇怪,你一身驚人本領,為何不傳兒子?”
檀公直是個武學大行家,只要對方一出手,他就能看出這人的武功深淺。在他的估計,哈必圖的武功應該是和他的兒子相差不遠的,但如今哈必圖竟然說他的兒子的武功平庸,而且看樣子又不像是說“反語”。
“難道是成兒終於聽懂了我的暗示,他在最後一刻終於冒了生命的危險,假裝不懂武功?”但看兒子那一派茫然的神態,又不像是假裝得來。
他大惑不解,也只能假裝糊塗,打了個哈哈說道:“小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只是盼望他能夠無災無難,在山上打獵過這一生的,一個平凡的獵人,又何須懂得什麼高深的武功?何況即使練成了絕世的武功,也是難免一死,練成功了又有何用?”
有個原因,檀公直一時尚未想到,原來他的兒子是給張炎以獨門重手法點了穴道的。而且他在喝了毒湯之後,內力剩下來的亦已不及原來的兩成。雖然他仍然是可以用一顆小小的黃豆,就給兒子解開穴道,但卻未能令兒子氣血暢通。這種用重手法所點的穴道,勉強解開之後,最少還得半個時辰,方始能夠恢復原有的功力。
槽公直話猶未了,哈必圖已是一躍而前,掌心帖上了他的大椎穴,原來哈必圖對他還是不無顧忌,所以植公直苦笑道:“反正我已是快要死的人了,要是你肯給我一個痛快。讓我馬上死亡,我是求之不得!”哈必圖道:“檀王爺,你別這樣想,你的榮華富貴還在後頭呢,你要死我也不能讓你死的!”
說話之間。他已替檀公直把過了脈,心裡想道:“看脈象是衰弱已極,離死不遠了。難道當真是服了毒?”當下回過頭來。向呼沙龍招一招手,說道:“你來看看檀貝勒中的是什麼毒?”
原來呼家兄弟的所學各有所長,呼沙龍是對藥物學甚有研究的,而且擅於解毒。
他上來仔細察視,不覺皺起眉頭。
哈必圖的心上好像懸了十五個吊桶,連忙問道:“怎麼樣?”呼沙龍道:“檀貝勒的確是服了劇毒,主藥是孔雀膽!”
哈必圖雖然對藥物學無甚研究,也知孔雀擔是天下七大劇毒之一,孔雀膽研成粉末只須蘸上一點,放在茶酒之中給人服下,就可以立即令人七竅流血而亡,這種毒幾乎是無藥可解的!
他吃了一驚,說到:“還有救麼?”
呼沙龍沉吟不語,哈必圖大為著急,繼續說道:“呼老大,請盡你的所能,挽救檀貝勒的性命。無論如何,咱們也得讓他見到皇上。”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