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錢在那兒聽說能買一兜子。村裡早些年就有人去買,買回來之後大家分分,雖說是不怎麼樣,但一點不影響用。
等到元芹把釦子拿回來,就好好分分,好的一個價,壞的一個價,到時候去鄉里鎮上縣裡都能賣。
元芹沒有拒絕的權利,她不想去擺攤,擺攤多難看。萬一要是在街上遇到了自己的同學,她要怎麼辦?
可家裡人已經商量好了,這個過程中,誰也沒有問她一句“願不願意”。
釦子進了回來,元芹就開始戴著草帽走村串戶。
她覺得不好意思,隨身一個挎包,本來裝書本的包裡全是釦子。
碰見生人,她就聲如蚊蠅的問人家要不要扣子。
雖然不擅長,但一天也能賣一些,家裡總算有了收入。
() 另一頭,胡燕到家看見嫂子挺著大肚子在門口坐著。
她看見胡燕就打聲招呼,沒說幾句人就鑽進屋子裡。
看見胡燕,她就覺得臉在燒,索性不見了。
胡母瘦了一大圈,精神頭倒是好轉了一些:“你大哥出車去了,說是去個遠地方,沒一個月難回來。”
胡燕心裡有些悶悶的難受,大哥除了剛開大車那幾年,會主動要求跑遠途,後來因為家裡壓力沒那麼大,他就不太願意跑長途了。
一口氣開一個多星期那種,胡青自己都說難受。
“沒人替,一直開最怕就是困勁上來。”
開大車這幾年,胡青身邊都有兩個出過事的,一個是晚上困沒看清路,撞死了人。
另一個是失蹤了。至於怎麼個失蹤,可能是碰上路霸了,也可能是出意外了,總之連人帶車,都沒了影子。
如今範娟已經懷了快八個月,胡青這時候還跑遠途,一個耽擱就可能趕不上老婆生孩子。
胡燕悶悶的問她媽:“二哥呢?”
胡母頓了一下:“進城幹活去了。”
胡燕知道媽肯定有內情沒說,但她也不想問。
從兜裡摸住二百,想想又捻了一張,拿出來三百。
“媽,這是我這幾個月工資,給你。”
胡母下意識就要拒絕:“不要不要,你工資自己拿著,家裡不缺。”
說是這樣說,她手黏在錢上,顯然是推拒的十分糾結。
胡燕:“拿著吧媽,嫂子眼看就要生,家裡再有啥事,也不至於讓她跟著受罪。你拿著買點好的,也給自己補補。”
摸著胡母的肩膀,都瘦的隔著衣裳都能看見骨頭架。
胡母終於拿住了錢,臉上頭一次出現了一種小心翼翼的討好。問起胡燕在城裡怎麼樣,工作順不順利,讓她常回來吃飯。
胡燕看的難受,不想在家待了,她隨口一個理由說自己要回去。騎著腳踏車出了門,突然想回頭看一看,回頭就看見母親的身影還在門口。
她轉過臉,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
胡燕最終還是把要辭職的事先告訴給二哥。
胡明混社會久,對胡燕說的辭職還算能接受。
但他不能接受妹子去市裡。
“你真是不曉得天高地厚了,白縣盛不下你了?往市裡跑,你知道市裡沒根基多難發展嗎?你在縣城,我還能找人給你看個場子,你去市裡,萬一叫人掀你攤子問你要保護費你怎麼辦?”
胡燕脾氣也上來,她本來心頭就壓著一大堆事,二哥又這樣說,她高著嗓門就跟哥哥吵。
“我去看了!人家擺攤的那麼多,個個都得有關係是吧?我擺我的攤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還能怎麼著?”
關於治安這個問題她跟元棠聊過,元棠的意思是,租住的地方要選好,其次是見機行事。什麼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