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哥兒沒有生氣,只是很平靜地問道:“湯氏你護著不讓我動,現在我要懲戒這幾個下人你都不讓。爹,娘在你心中算什麼?我在你眼中又算什麼?”
“阿壯,你娘是我的結髮之妻,你是我的嫡長子,這些永不能改。”說完,方輝放輕了聲音:“阿壯,你還小,要傳出嗜殺的名聲對你前程有礙。”
壯哥兒只問了一句:“我若是堅持要打死她們呢?”
方輝說道:“我不會讓你胡鬧的。”
壯哥兒輕笑了兩聲,那笑聲帶著無盡的悲傷,讓寧遠航很難受。
“既你要護著她們,那就算了。我已經跟大姐說好了,後日就扶靈回京。”扶靈回去,也需要做安排的。若不然,他現在就想走了。
方輝覺得太快了,說道:“太匆促了,等開春以後你再扶靈回京吧!”
壯哥兒說道:“就後日。”不管方輝同不同意,他都要後日走。他奈何不了湯氏,可這個主還是能做的。
寧遠航不想父子再次吵架:“大伯,大哥也是想早些讓大伯母入土為安。大伯,你就順了大哥吧!”
方輝這段時間,被妞妞鬧得心力交瘁。見壯哥兒堅持要後日走,他也沒堅持。
湯氏靠在床上,見到方輝回來一臉擔憂地問道:“夫君,大少爺跟大姑娘還在鬧嗎?”馬氏病逝那日,妞妞不僅撓花了她的臉,還將她撞在地上動了胎氣落了紅。幸虧府裡當時就有大夫,若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這些日子,湯氏就一直躺在床上養胎。
方輝一臉疲憊地說道:“阿壯後日就帶著馬氏的靈樞回京。”壯哥兒帶著靈樞離開,家裡也會恢復平靜。
湯氏紅著眼眶說道:“老爺,都是我的錯,若是姐姐生病當日我就派人告訴大姑娘讓她過來伺疾,也不會有現在這事了。”
“這與你無關,誰也沒料到一場小小的風寒就會要了她的命。”他聽到馬氏沒了的時候,也很震驚。只是人已經沒了,再糾結這個也沒意義了。
接下來的兩日,姐弟兩人都沒有再鬧了。到第三日,天矇矇亮壯哥兒就帶著馬氏的棺木離開了桐城。
妞妞送了壯哥兒出城後,折返回寧府。她去了香草院,不過卻被人攔在了院子外。
詩翠眼神不善地說道:“大姑娘,大爺說了不准你進香草院。”若不是妞妞,她家奶奶也不用臥床養胎了。
妞妞看著詩翠,非常平靜地說道:“你告訴湯氏,終有一日,這筆血債我們會讓她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說完這話,妞妞就轉身走了。將馬氏的一些舊物拿上,她就回家了。
看著詩翠的臉慘白,湯氏有些奇怪地問道:“大姑娘跟你說了什麼,將你嚇成這樣?”這些年,妞妞不知道放了多少狠話,她都沒放在心上。
詩翠說道:“奶奶,大姑娘說大少爺終有一日會向你討回這筆血債的。”
湯氏面色微變,不過很快就平復了平靜:“馬氏的事與我無關,我無愧於心。”這事,對湯氏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她若是知曉馬氏連個風寒都抗不過,一定找十個八個大夫給她輪著治。
詩翠咬了咬牙,正待說話,就聽到丫鬟在外說道:“奶奶,藥好了。”湯氏現在每日還在吃安胎藥。
喝完藥,湯氏就睡下了。
服侍她睡下後,詩翠叫了端藥的丫鬟守著,她回了自己的屋。
作為心腹丫鬟,詩翠是一個人住了一屋。進了屋將門反插好,詩翠癱軟在床上。
她其實不怕妞妞,因為妞妞就是一隻紙老虎,可她現在怕壯哥兒。以前,她一直以為壯哥兒是個憨厚老實的。可經了李大夫的事她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壯哥兒那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離開桐城沒幾天,壯哥兒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