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酒敬心上的朋友。月光把第三杯敬給了我。
孩子們也得喝。月光給阿嘎和蘇拉每人倒上一滿碗青稞酒。
我說孩子們不能喝,會傷害身體。月光卻說,喝,必須喝,就憑你從遙遠的漢地上我們草原來,孩子們也要敬你一杯。
大門被“咚咚”地敲響,人沒有進來,多農喇嘛洪亮的聲音卻進來,“是不錯,梅朵姑娘說得不錯,孩子們那個幼嫩的身子是經不住酒的,喝不得。”
月光手裡的青稞酒在這樣的聲音裡激動得潑撒到桌子上,興奮的青年緊忙上前去,恭敬地為喇嘛開門。
多農喇嘛在夜色中回來。一身風塵僕僕。僧袍緊裹著頭臉,幾乎看不見他的眼睛。但等他進屋來,放下僧袍,那疲憊中略顯溫婉的神色卻是叫人感動。孩子們上前接下喇嘛身上的行李。桌子上的青稞酒和酒具迅速地被月光收起來。阿嘎用大鐵盆盛熱水,放在喇嘛面前。一條從未動用過的嶄新毛巾放裡面。喇嘛把一雙冰涼的手放進溫暖的熱水裡,他朝阿嘎滿意地微笑。又回過頭來望我,笑意一路地延續下來,“梅朵姑娘,你辛苦了。”
“不,喇嘛,您才辛苦!”
“哦呀。”喇嘛意味深長,“我們大家都很辛苦,也都很有收穫!這個碉樓被你們清理得真是不錯。而我此番出行也很順利。跑過很多地方。這個學校,將來資金方面沒有問題了。”
“哦呀!這樣才好!”我感動不已。
喇嘛卻又望著我語氣凝重了,“倒是,草原上的娃娃肯定不好找出來,是吧姑娘?”
“是,喇嘛,好像單憑我和月光兩個人的力量,還不夠……”
喇嘛陷入沉思。月光已經恭敬地把一碗滾熱的酥油茶遞上來。
喇嘛深深喝下一口,招呼月光把他的行李放在高一點的地方。“那裡面都是經書。”喇嘛說。月光便認真地提起喇嘛的李行。阿嘎小孩站在一旁,很恭敬也很小心地問喇嘛,“我去給您煮點油淋人參果?酥油是新鮮的,巴桑阿嬸傍晚時剛送過來。”
多農喇嘛手摸起阿嘎的頭,朝他微笑,“小娃子,你應該是從益西家過來的。”
“哦呀。”阿嘎輕聲回應。
喇嘛即是一聲嘆息,多久地停頓,才說,“小娃子,你來這裡,往後就不會再過那樣的生活了,你會有一個很好的成長。”
喇嘛陷入新的一輪思索。一碗酥油茶喝光,再喝一碗,還添一碗。似是他的思想,需要不斷地用酥油來滋潤才會靈活。
最終喇嘛若有所思,問起月光,“草原上的梅朵(藏語意為:花兒)還要多久才會開放呢?”
月光想了想,算了算,說,“七達梅朵已經在抽花穗子,鳳毛菊的花苞還沒露出來,藍絨蒿打了青色花果果,草原上的花期,大約要在二十天過後吧。”
喇嘛即自言自語,“時間等不得!”
我和月光都怔在那裡,不明白喇嘛的心思。喇嘛卻是朝我們笑了,說,“我明天回寺廟和活佛商量一下,請活佛打個卦,找個吉祥的日子,我們的草原,今年就提前舉行賽馬吧。”
月光朝喇嘛張著嘴,“您的意思……”
“哦呀!”多農喇嘛才說出真實思想,“今年我們提前舉行賽馬集會,藉此機會把牧民們都召集起來,請大家一起來幫忙尋找孤兒。”
我們才恍然大悟。阿嘎和蘇拉兩娃子聽到喇嘛這樣的話,興奮得只想跳起來,望著喇嘛,又不好意思地控制住了。
喇嘛深深喝下一口,招呼月光把他的行李放在高一點的地方。“那裡面都是經書。”喇嘛說。月光便認真地提起喇嘛的李行。阿嘎小孩站在一旁,很恭敬也很小心地問喇嘛,“我去給您煮點油淋人參果?酥油是新鮮的,巴桑阿嬸傍晚時剛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