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麼肯定,那就是你們煅煉村委會的幹部一個聯絡不上,沒這麼湊巧的吧?村幹部全部不在家,於情於理講不過去。我完全可以直接派人找到黃支書和牛主任,恨恨批評他們一頓,然後命令他們將你們勸回家!可我不願意看到鄉親們無人理睬,更不願意粗暴對待,所以我到了這裡,跟鄉親們說說話,面對面交流交流,讓大家知道清退臨時工的真正目的。我相信鄉親們是明白事理的,是支援政府的,雖然有損大家眼前的利益,可實際也是為大家以後著想。我也沒講什麼大道理,也沒引經注典,我相信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支援我的決定!”
一直在桌子旁的蔣奎大聲說:“煅煉的老少爺們!李縣長真是苦口婆心地勸大家啊!我這麼說大家應該明白:李縣長算是給了大家天大的面子,一直笑容滿面地跟你們說好話,你們也要給李縣長面子嘛,李縣長拋下繁忙的政務,站在桌子上跟大家聊了這麼久。大家是不是應該見好就收?聽李縣長一句,都散了回家吧!”
這時一小夥子擠到前面,說:“李縣長,我就是鵬子,我想借話筒勸勸大家。”
李學之一伸手,笑著說:“上來講!”鵬子也不忸怩,拉住李縣長的手一借力上了桌子,接過話筒說:“我聽了半天也說了不少怪話,其實我明後天就去溫州打工的,看熱鬧一樣跟著大傢伙來的,其實軋花廠清退臨時工我沒大意見,小意見還是有的,我現在只好到外地去打工了。我上來是要勸大家回去的,沒必要搞得這樣象受了天大委屈一樣,人家廠裡自己愛怎麼搞就怎麼搞,我看還輪不到我們來干涉,再說廠裡又沒虧待過我們,工資按時,勞保到位,這不我家還有十幾個厚口罩,廠裡可是按規矩給我們發的,沒剋扣過什麼。還有,大家記得不記得,我們村的‘黃世仁’(注:就是黃支書)雞巴大的官,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哪把我們當鄉親看?開口就罵,一不順氣就上措施。李縣長堂堂處級幹部,在黃縣就是頂了天的大官,口口聲聲叫我們鄉親,從頭到尾和言氣語,我曉得李縣長是尊重我們,如果要上措施,派幾百警察不就全趕跑了,我就不信治不了!可李縣長沒有動粗,好言相勸,蔣所長說得好,是給我們煅煉兩百號人的面子,我們到廠裡來堵門,實際上是沒點道理的,我看政府給臉大家還是要臉的好!莫到時候翻了臉大家都不好過!我講話有點衝,聽得進的就跟我一路回家,聽不進的就當我放屁!完了。”他把話筒還給李學之,跳下桌子就往外擠,還喊著:“回家吃飯嘍!”棉麻軋花廠不少職工鼓起掌來。
李學之感激地看著鵬子的背影,也欣慰地看著村民們推推搡搡準備離開。蔣奎笑著說:“我還小看了,這鵬子說話蠻有水平呢!看來村民會要散了。”
李學之望向最外圍,九名幹警都松下緊繃的神經,往廠裡進來。可李學之發現外圍有一幫人在極力阻止村民離去,而且面帶凶氣,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可李學之明白是在漫罵離去的村民。鵬子等一批人率先離開,有更多的人準備走,可那幫人竟然堵住村民們離開,而且似乎很有效,不少人居然停住了腳步,裡面的人還在往外走,就形成了堵塞,李學之當即喊道:“最外面擋路的是什麼人?趕快讓開!”
村民們依舊推搡嘈雜,李學之又喊道:“煅煉的鄉親們請安靜,我還有話說!”村民很聽話,馬上停止了嘈雜,齊刷刷地看著李學之。
李學之叫蔣奎帶上幹警,分開村民來到最外圍,李學之認定一名阻止村民離開的小青年,嚴厲地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阻止村民散去?”
那人有點驚惶,他臉紅耳赤囁嚅著說不出什麼,只是拿眼睛瞅一個頭發染得紅紅的人,看來是這幫人的頭頭了,李學之用手一指紅頭髮說:“你們讓開路,讓村民回家!”
蔣奎在一旁悄聲說:“李縣長,這紅頭髮絕對不是煅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