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老喬家,趙小娥就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正堂主位的凳子上。
她喘了幾聲粗氣,然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她剛把茶杯放下,就見喬有理穿著帶補丁的褻衣從房間裡吊兒郎當的走了出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走到趙小娥面前嬉皮笑臉道:“娘,早飯做好了嗎?”
趙小娥見他這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她怎麼會不生氣!!!
杜氏是長嫂,雖然她從沒有在二房和三房面前擺過長嫂的譜,但是趙小娥還是恨毒了她。
她一直視杜氏為眼中釘肉中刺,原因無他,誰讓杜氏家的二兒子比她家有文唸書有天分呢。
杜氏勤勞能幹,討本家的人喜歡也就算了,就連她的兒子也比自己的兒子高上半頭。
喬有糧和喬有文同樣是去讀書,但是喬有糧通常是看一遍就會倒背如流,寫的文章更是經常被夫子當做範文在整個學堂裡傳頌。
反觀自家的喬有文,趙小娥搖頭嘆氣。
上學這麼多年了,喬有文寫的字還是跟狗刨的一樣,不堪入目,不忍直視。
一篇文章讀了幾十遍了,還是坑坑巴巴,根本背不囫圇。
至於寫文章,更是沒法說。
他寫的文章不僅毫無邏輯,通篇更像是為了湊字數,一句話顛來倒去的說,那可真是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書院的夫子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旁敲側擊的提醒,說喬有文不適合讀書,不如輟學回家,另謀生路,也不耽誤了他的大好人生。
也就是這個夫子,在得知喬有文考上秀才的時候震驚的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說起喬有文考上秀才這件事,趙小娥一雙三角眼危險的眯起。
這都要多虧了那個人,他家有文才能考上秀才。
中間的過程定是不能向外人道也,趙小娥和喬有文會讓這件事爛在自己的肚子裡。
自從喬鐵柱一家被曾氏逼迫簽下斷親書之後,趙小娥一家確實過了一段好日子。
喬有文嘴巴甜,能說會道,油嘴滑舌,再加上又考上了秀才,光耀了門楣,曾氏是很寵愛他的。
相應的,家裡的資源自然偏向他們二房一家。
光說這喬有文每月讀書的束脩就需要一兩銀子,趙小娥夫婦從沒有管過,都是曾氏從中公里直接拿出來的。
反觀大房一家,一向引以為傲,最可能考中秀才的二兒子在考試前夕摔斷雙腿,癱在床上,從此無緣科舉。
小女兒喬吟也是爛泥扶不上牆,整日在村子裡偷雞搶食,害的喬家欠下一屁股的債。
趙小娥每每想起這些心裡就暢快的不行,她能哼上一下午的小曲兒。
沒有了大房這個眼中釘,自己在家的地位大大提高,僅在曾氏一人之下。
至於三房喬鐵林夫婦,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喬鐵林好吃懶做,雖然對外膽怯無能,對內卻家暴成性,一天到晚癱在床上躺屍,無聊了就打媳婦林月娘一頓取樂。
家裡和地裡的活計是一點也不管的。
三房媳婦兒林月娘自覺生了兩個賠錢的丫頭片子,在家裡抬不起頭來。
這些年即便被自己欺負的狠了,也從來是任勞任怨,絕無二話。
而自家的三個男人。
趙小娥冷笑,喬鐵牛常年外出做生意,一年大半時間在外面。
每次回來倒要問曾氏搜刮不少銀子,說做生意要本金,可是這麼多年,拿出去的錢不少,卻一分錢沒見掙回來。
大兒子喬有理,好吃懶做,偷雞摸狗,是十里八村人人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