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人問一次,我要一個個回答,足足回答了十次不知道不清楚,復讀機啊我,還要扮無知垂淚欲滴可憐樣,容易麼,不拿個奧斯卡之南宋最佳女演員真對不起這天生優良,後天培養更優良的演技。
正牌婆婆住的遠些,還沒進門,就遠遠地大叫著:“我的鑫兒啊,你怎麼了——”其聲音有直衝雲霄,繞樑三天而不絕的勢頭。
“鑫兒啊,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正牌婆婆一進門就抓住魯鑫亂拍亂打的手不放,一個勁兒地抹眼淚,要知道魯鑫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依靠。她掉下來的眼淚,黃河之水似的滔滔不絕,都能夠退掉魯鑫的熱了。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麼一堆人中,算魯大錢最鎮定,他還沒進門就先吩咐下人跑去陳府請陳書俊過來,然後叫幾個家丁壓著魯鑫的四肢,再拿手探了探魯鑫的額頭,認真檢視了一下魯鑫的狀況,回過頭就衝我問:“今天鑫兒都去過什麼地方了?都吃過了什麼?”
不就中了春藥,用的著這麼大的架勢麼。
聲大聲細的猜測聲一下子從後背發出,就是沒有人站出來稍微大聲一點回答。
“沒有吃什麼啊,中午飯,晚飯都是大家一起吃的,至於去了哪裡……大家都知道了。”我低著頭,拿手暗中扭了一下大腿,滴出兩滴眼淚。
“不會是喝了八奶奶的偏方……”正牌婆婆身邊的吳媽媽在後頭低聲說。
“嗯?吳媽媽,你老實交代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下午老爺生氣不舒服走了之後,夫人拿著八奶奶找出來的那張偏方就叫我去仁心堂抓了藥熬給少爺喝了……”吳媽媽越說越小聲。
“簡直亂來,我不是叫了你們要拿單子給書俊看過了再去抓藥嗎,也不知道藥性如何,就胡亂抓來熬給兒子喝,兒子要是有個一二就唯你們兩個是問!”魯大錢一臉怒
氣。
正牌婆婆絞著手中的帕子,狠狠地瞪了低著頭的八娘一眼,這個狐媚子,安的是什麼心,她一時又悔又恨。
此時天也快亮了,院外偶爾傳來一兩聲公雞鳴叫聲,一屋子人大清早哭哭啼啼,實在是詭異。
聽說發小有事,陳書俊頭髮還沒束好,就匆匆披上衣服,帶著藥箱快步跑去陳府,幸好兩家住得近,只隔兩三條街巷,很快就到了。
幞頭(男子頭戴之物,類似烏紗帽形狀)鬆垮垮地歪在一邊,衣服胡亂掛在身上,衣襟也沒有扣好,整個人帶著寒氣,好像剛辦完好事被發現翻牆逃出來一樣,陳書俊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一進門,陳書俊簡單行了個禮,也不理又沒人還禮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向床邊,大家自動給他讓開了路。
“大家不要推在一起,走遠疏散一些,不要阻擋了空氣流通。”大夫果然應變能力強,心理素質過關,一下子就發了個有效的命令。
魯鑫放下藥箱,伸手就滑上魯鑫的衣袖,摸上脈門,號起了脈。
一旁的正牌婆婆眼淚漣漣地坦白交代所犯過錯,避開了魯鑫的特殊愛好,畢竟家醜不宜外揚。
二孃閉上眼睛快速撥動手中的佛珠,其他婆婆也不約而同唸了個佛號,雙手合十,誠心祈求大步跨過。雖然正牌婆婆平時是囂張過分了點,魯鑫也不是自己兒子,但他也沒有對哪個婆婆不公平,誰也不想魯家未來的依靠有什麼事情。
“什麼時候喝的藥,給藥單我看看。”陳書俊皺著眉頭,表情非常嚴肅。
“是、是戌時喝下的,藥單在這裡。”正牌婆婆從懷裡掏出偏方,顫巍巍地遞給陳書俊。
我忽然發現,魯鑫的呼吸好像弱了很多,手腳沒有亂動了,體溫也降了下來,不會真的有什麼吧。我也有些慌亂,學著婆婆們祈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