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兩包銀子放在桌上,趙大問劉世昌主僕可曾用過晚飯,然後主動提出“我給你預備點兒酒趕趕寒氣”。說完一撩布簾就進了裡間。
裡間的床上坐著一個肥胖的女人,眉眼粗鄙,滿臉橫肉像是一塊塊死麵餑餑,劈頭便問趙大:“我說,你又把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招進家裡來了?”
“噓……”趙大豎起了食指,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我告訴你說,來了兩個投宿的,包袱挺大,裡面盡是銀子,你想個什麼主意將他們害死,咱們可就發財了。”
“哦?”女人的三角眼一亮,奸笑道,“把耗子藥下在酒裡,喝下去不就死了嗎?”
趙大點點頭道:“好!你去辦去!”
劉世昌主僕在外間候了片刻,見趙大笑吟吟地走出了裡間,掌中託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有一壺酒、兩個酒盅,說道:“客官你請上,我來給你滿個盅兒。”劉世昌哪裡想到其他,千恩萬謝地接過,一飲而盡,劉升也不客氣地自己斟了酒喝下。主僕二人都有些頭昏,想是酒勁所致,便在外間的土臺上臥下睡覺。
趙大吹熄了油燈。
窗外是鋪天蓋地的大雨,打在草房上“刺啦刺啦”的,像用鐵刨刀一層層地剔肉似的……突然,一道閃電透過窗紙,在劉世昌慘白的臉上劃過一道藍色的傷痕,彷彿把他的頭骨從中間劈開!霹靂一聲響,劉世昌睜開眼睛,只覺得腹痛如刀絞一般,他強撐著爬起身,推一推身邊的劉升,劉升卻動也不動,哼也不哼。劉世昌正在驚詫間,又是一道閃電,照亮了黑暗的屋子,只見劉升睜著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嘴角和鼻孔淌出鮮血,顯然是死亡多時了。
荒郊,野外,電閃,雷鳴。劉世昌知道趙大在酒裡下了劇毒,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是求生的慾望還是驅使著他滾下土臺,一點一點地向門口爬去。然而爬到一半,他就爬不動了,因為他看到眼前出現了兩雙腳,還聽見了趙大和一個女人的獰笑。
劉世昌伸出手,痙攣的手指摳住趙大的腳腕抓了兩抓,喉嚨裡發出一聲悲怨的嗚咽,就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兩個人死了一雙。”女人陰冷地說著,走到桌邊,點亮油燈,把大小包袱一起開啟,看著白花花的銀兩,嘴角竟笑得抽搐起來道,“發財了!咱們發財了!”
趙大把劉升的屍身從土臺上拉到地上,與劉世昌的屍體並排放在一起,氣喘吁吁地道,“這兩具死屍怎麼辦呢,抬出去埋了吧?”
“不好,不好,倘若被野狗扒出來,給人看見,那不是白做了活兒嗎?”女人沉思了一下,把手一拍道,“有啦,有啦,咱們把他二人的屍首剁成肉醬,和在泥裡,燒成了盆子,就是神仙也不能找尋著!”
趙大笑了道:“妙,妙啊!這正是我的老本行嘛。”說著便進裡間拿了把柴刀,在油石上磨了磨,便待分屍。女人一聲冷笑道:“你一個人,要想把這兩具屍體剁成肉醬,怕是要從初一忙到十五了,趕緊再找一把刀去,咱們一起來!”
趙大點點頭,又取了一把柴刀遞到女人手中,女人正要蹲下“做活兒”,卻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一雙眼睛呆呆地望著趙大的身後。
她這樣把趙大唬得一個激靈,轉過頭一看,未見一人,問女人道:“你看什麼呢?”
女人伸出右手,指著牆壁道:“那年畫上的鐘馗,看著我們呢……”
趙大望著年畫,把牙“咯吱咯吱”咬了兩咬,走上前去,用刀尖把鍾馗的眼睛剜了下來道:“我讓你看!我讓你看!”
女人一陣怪笑,蹲下身,高螅�鼗遊杵鴆竦叮��跏啦�牟本笨誠隆�
“撲哧!”
一股鮮血噴到了她的臉上。
她擦也不擦,咧開紅紅的嘴巴,瘋魔一般地不斷揮舞著柴刀劈下,頃刻間,劉世昌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