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悄無聲息。“諾堤先生……諾堤先生!”
滿口都是炒蛋的少年回過頭來,一手放下銀叉,一手捏著杯沿拿起瓷杯,裡面的無糖黑咖啡晃過兩圈,“什麼事?”
塞拉菲娜。多拉蒂站在原地沒有過來,大半張臉都被樓梯之影所掩去,然而焦急的話音仍然透露出真實情緒,“……北境那裡有些麻煩。”
在動身前一刻才告知,不是極緊急便是極危險。他站起身子,走近斜靠於扶手上面的女孩,塞拉菲娜比他站高了一個臺階,身高差正好消弭,她第一次能夠平視路迦。諾堤。
也不知道是睡眠不足還是起床氣還沒有完全消退,他的膚色要比襯衣蒼白太多,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可言,這讓少年看起來像是個年輕得過份的學者。暗夜家族長居於不見天日的帝國旁邊,自然要比多拉蒂白晢不少,塞拉菲娜在康底亞住了十年,算是家族之中僅有的例外。
縱使知道對方並沒有盯著她的左眼看,塞拉菲娜仍然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
襯衣頂端的鈕釦沒有扣上,正好露出一小截鎖骨來,線條意外分明。她注意到了有顆淺啡色的小痣印在右邊鎖骨旁。
“亞魯古剛告訴我,現在北邊很不平靜。”她強迫自己不要死盯著那顆痣不放,但轉而看著他眼睛說話的女孩很快就發現了這其實更糟,“不是東邊內亂的那種,而是更加……由十二月中開始已經有好多獵人南行,都說要找一份新工作來過冬,開春之前都不回去。”
確定路迦仍然專心傾聽,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北境只有一部份獵戶簽了休獵公約,你知道的,那是放棄冬季狩獵的契約,留幾個月給野獸休養生息。但現在走的人已經多得不尋常了。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想要逃開什麼危險,但能把他們嚇到這個地步,絕非小事。現在我們的問題是,要不要按照原定計劃前往北方,還是另作計算?”
路迦垂眸看看杯裡的咖啡,安靜地喝了一口,並沒有貿然回話。
他的直覺終究應驗在出游上面。
自踏入康底亞的地界,他們兩個便再沒有踏出過塞拉菲娜。多拉蒂的屋子一步,也沒有與她以外的人說過話。目前還沒有大量傷亡,訊息不可能傳得那麼快而且遠──至少不可能傳到法塔或者凡比諾那裡去。
問題是,為什麼她要告訴他們?
路迦。諾堤並不害怕亂局,從一開始他便不認為大陸上面有什麼能夠傷及他和永晝。龍族之名並非虛傳,諾堤的實力也在培斯洛上面首屈一指,再大的亂局也亂不到他們頭上。
但塞拉菲娜。多拉蒂不一樣,他們原本就想要利用出游來誘使她露出破綻來,不然路迦絕不會揭穿她左眼有異。
這原本便是場長達一年的暗殺,沒有規則也沒有公平可言,是場真真正正的困獸之鬥。正如女孩對他們的籌策一無所知,她所持有的情報不會亦不該與他們分享。這甚至無關乎道德倫理,僅僅是保命的本能而已。
“如果妳願意的話,”他的措辭相當謹慎,“我說我們按照計劃出發。”
“我是沒問題。”塞拉菲娜抬眉看著他,這個走向出乎她的意料。
在自己還能夠以雙眼看清極地景色之前,在一切都不至於太遲之前,她想要去走這一趟,然而她並不肯定自己是否願意以無窮麻煩作為代價。“恕我唐突,你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路迦聳了聳肩,總不能直接跟她說“因為我想要引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