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相助,這一頭極地熊是屬於你的獵物,請隨意取用。未知閣下如何稱呼?”
他點點頭,返身落地,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割了巨熊身上最有價值的幾塊肉,確定驢背上再掛不下之後,才隨意地以雪擦去汙血。
最後才回答她的提問。
“幸會,兩位小姐。吾名古布亞。勃勒提勞。”仰視著騎在馬上的金髮女孩,少年展唇一笑,眼睛彎成了兩道好看的月牙,“不請我喝一杯麥酒嗎?”
第27章 信她至此
和她們出門的時候相比,雪還是下得很大,風卻沒那麼刺骨。
視野受天氣所限,算不上多廣闊,即使是極夜也無法看見五百米以外的景色,僅能從風聲來判斷前方有無危險。
塞拉菲娜。多拉蒂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目所及處,一個身影也沒有──除了他們之外,大概再不會有人在風雪之中在外行走。
事實上,她到現在都很懷疑古布亞。勃勒提勞出現時機之巧合。
在寒冬的極地,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獵手都不會單獨行動,更遑論北境本身也是一團亂局。
思及此,她稍稍移眸,看了一眼右側的少年。
身為法師的塞拉菲娜。多拉蒂可以驅動元素來保暖,極夜本就是暴風之王,在冰雪裡比太陽底下更讓她自在,這一點與血裡帶著龍焰的永晝正好相反。啡發的少年只是個凡人,他必須把渾身上下都包裹以獸皮與厚衣,才能逃過冷死在外面的命運。
但他穿得並不算多。似乎是深秋裡興起而至的一趟出門,比起來打獵,更像是北境的小子們為父母跑腿買菸買肉的打扮。
時機、武器、著裝,種種細節,處處可疑。
穿過到達旅館前最後一個小樹林,寒風又換了一個方向。
古布亞身上的氣味傳到她鼻尖。那種味道相當濃烈,有點像松柏,又帶了點麥香,混合在一起,便構成了極地特有的氣息。
路迦。諾堤也是個出身高貴、連一根羽毛筆都要從血鴉身上抽出來的世家少爺,但即使是他,也不曾講究到在身上灑古龍水。
塞拉菲娜皺著眉抽抽鼻子,以後踝輕踢馬腹,示意牠再走快一些。
離他們一行人下塌的旅館還有二十分鐘路程,這一路走來,該注意到的事情,她一件也沒有放過──還看不出來的,恐怕就只有這頭傻乎乎的小貓而已。
塞拉菲娜。多拉蒂含笑看了眼在她左側的極夜。她刻意安排了這個位置,要讓一個陌生人站在她視線死角之中,還不如在她身上貼上人形靶的標記。
極夜有點不解地回望,似乎想要問她到底在看什麼,卻又不覺得自己的通用語流利得可以在外人面前也不出錯,於是雙方僵持著,誰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為免麻煩,塞拉菲娜為女孩購置的打扮與她完全一樣,同式的貂毛皮帽扣在頭上,黝黑的軟毛之下,是兩個人髮色各異、長度卻相若的麻花辮子。這是她所知道的最方便、也最不容易鬆散的髮式。
塞拉菲娜並不在意自己與辮子相配與否,但毫無疑問,極夜很適合作北方女孩的打扮。興許是真正出身自北境的緣故,風行豹少女穿起暗色調來也不顯得深沉,反倒精緻得像是件藝術品──塞拉菲娜知道她並不是在場唯一一個這樣想的人。畢竟這一路上,少年每次向塞拉菲娜開口搭話試探,最後目光都會落到她旁邊的極夜身上。
有意思。
時值午後兩點,酒館的煙囪裡已傳出烤肉與濃湯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