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很多年之後,索爾。奧古帕度從信使爪下解開一封來自凡比諾的信件時,恍惚又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個畢生難忘的午後,恍惚又聞到了女孩腕上甜蜜得幾近溫馨的桃子香。一切都鮮活得好像是昨天的事。
女神在上,他甚至連櫃檯上那枝筆的顏色是什麼都記得住。
午後的陽光透過木門照進來,由灰大理石建成的大堂裡有一點微塵,被她的裙襬拂起來,便於光線裡兀自起舞,久久不落。躲在門旁的黑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索爾能感覺到有什麼正彌散於空中,讓人不由自主,放慢腳步。他不討厭這種氣氛。過去這個月發生了太多事,索爾願意用一個悠閒的午後來忘掉煩惱。
至少在那四個人走進來之前,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為首的金髮女孩蹲下身來,也不顧裙襬上的灰塵,伸指便搔過小貓的下巴,熟練起逗起這個並不容易親近人的小夥子。貓是短毛貓,皮毛漆黑,身形修長,鼻下有兩撇往左右翹起的白色胎記,看起來像是紳士常蓄的小鬍子。小傢伙的尾巴不時碰上女孩的手臂,湖藍色的眼眸半合著,似乎很享受被她輕撫,卻又竭力不表現得過於露骨。
也是個黑髮藍眼的帥小夥。塞拉菲娜似笑非笑地往旁邊的路迦投去一瞥,如果培斯洛上有一種魔法能使人變成動物,或許他會長得很像這隻小貓。
連好感都不願意表現得太過火,彷彿到尾指一勾,尾巴一掃,便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塞拉菲娜又想起了他在山谷旁邊為她挑出腳上的碎玻璃,他哄人時聲調會變得更加平和,保持著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像是這一刻向她撒嬌的小貓,再喜歡也不願意主動依偎進她懷裡。正正就是這一點,讓沉默也變成一種安寧,一點好意都會被無限放大。
就在這一刻,索爾發現自己再無法移開視線。
陽光把女孩的髮絲映成更淺的顏色,這種近乎銀色一般的金在大陸上罕有至極,就他所知,只有法塔市的多拉蒂家族擁有類似髮色,而從她的眼睛來判斷,這個女孩名字後半上寫的顯然不是黃金家族。或許是個私生女,多拉蒂的私生子雖然更少見,但這已經是唯一一個說得通的解釋了。
這樣想著,索爾把目光稍稍下調。
與發同色的長睫低垂,不太專心地看著貓,雙眸裡的藍色也淺得帶一點點灰。索爾自然認得出這種顏色。從極南之海再起下走去,是一個有極地一半大小的島嶼,而在沙灘與海洋的交界之處,便能找到這種有幾分透明的天使藍。
漂亮得不像是培斯洛人,而更像是於數百年前便已滅絕的塞壬。
來自海洋的精靈。
“紳士。”索爾斜倚著沒有人的一號櫃檯,也不顧灰襯衫折出了多少痕跡,雙臂擱在木桌上面,向貓勾了勾手指,又好像並不是在呼喚牠。“過來。”
紳士“喵嗚”一聲,轉身向著他走去,步子邁得碎而優雅。
塞拉菲娜慢慢地站起身來,略一偏頭,目光便落到男人身上。
小貓輕輕一躍,跳到索爾。奧古帕度懷裡。
與他相處起來,紳士的表現便要不紳士得多。尾巴纏上了曬成蜜糖色的小臂,毛茸茸的頭擱在臂彎之內,牠似乎對充當枕頭的肌肉相當滿意,因為牠下一秒鐘便合上眼打起了瞌睡。
永晝饒有興味地看了路迦一眼。那個人的確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