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胎動。
她是大夫,對這個詞語自不陌生,可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胎動,卻是兩世頭一回。
從懷孕之初,除了最開始的害喜孕吐之外,其實她對於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一直還處於半懵懂。
有為人母的喜悅,又像是少了點什麼。
自己肚子裡揣了個東西,喜悅之外,更多的是新奇。
直到剛剛肚子裡傳來胎兒胎動,她才終於有了個意識,她肚子裡孕育的,是生命。
鮮活的生命。
跟她,跟風青柏,骨血相連。
骨血之情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濃烈。
那種濃烈,讓她紅了眼眶。
「你也在擔心你爹爹,是不是?」凝著凸起的腹部,她輕問,眼角眉梢,散發出為人母的溫柔。
同時,眸子裡的光芒漸漸變得堅定。
無論如何,她都要助風青柏安全回來。
第二日風墨晗再來養心殿的時候,皇太后已經恢復正常。
回到了最開始時候的模樣。
對他們之間的說笑逗鬧沒有再開口訓斥,不說教,不理會。
面色平靜,眼睛淡薄。
便是柳玉笙再行親近,她也沒了多餘的反應。
讓柳玉笙覺得挫敗。
一朝回到解放前。
好容易開始有所緩和的關係,莫名其妙又回到了原點。
從正殿出來後,風墨晗把柳玉笙拉到一邊,「皇嬸,我早就說了,皇太后就是個難伺候的老太婆,沒事你別往她身邊湊了,免得受氣。」
「受什麼氣?太后沒給過我氣受,住在這裡這段時日,反倒對我照顧有加。你看看外面吃飯的時候擺的菜就知道了,大多是我愛吃的,都是她讓老嬤嬤吩咐御膳房做的。你不要總是挑剔她,按理,你還要叫她一聲皇奶奶呢。」
皇奶奶,風墨晗朝天翻了個大白眼,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叫那個老太婆皇奶奶。
雖然跟柳太妃比起來,皇太后各方面都要好上不少,但是不代表這老太婆是好相與的。
當初不就是皇太后把他軟禁在乾德殿,垂簾聽政麼?
老太婆不使花招便罷了,使花招的時候,他不一定招架得住。
「總之你安胎要緊,別的無需想太多,我皇叔肯定能平平安安回來。」
「知道了,你真囉嗦。快趕上家裡老太太了。」
「……」
叮囑了女子幾句,風墨晗沒有多作逗留,去了御書房處理政務。
現在形勢不尋常,他不能偷懶懈怠,再說也要把手裡的事情趕緊處理完畢,離九月知秋叔成親沒有多久了,到時候他要陪皇嬸回杏花村。
離殿的時候走得急,沒留意到在養心殿外拐角,有人影一晃而過,在他離開後往另一個方向匆匆跑走。
這日屋後,柳玉笙收到了後宮妃嬪邀約,往御花園涼亭賞荷花。
八月中,鏡湖裡的荷花開得正艷,正是欣賞的好時候。
柳玉笙本來不打算去,她跟那些妃嬪並不熟悉,坐在一處著實覺得尷尬。
跟陌生人,她不是能聊得來的性子。
結果好幾個嬪妃親自來請,她呆在殿內又沒有什麼要事,倒是不好再拒絕了。
「不知道王妃還記不記得我,其實以前未入宮前我跟王妃曾經有過一面有緣。」離她最近的女子淺笑盈盈。
柳玉笙尷尬了,看著女子的臉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她們以前在什麼地方有的那一面之緣。
女子掩唇輕笑,「妾身是中書侍郎之女,皇上冊封宋嬪。幾年前,王妃曾受當時的左相千金邀約,去了桂花林踏青,當時妾身也在場。只是那時候身份地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