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柏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幾乎一整天沒見人,柳玉笙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不過猜測大抵是跟善睞的事情有關。
假設真如他們所以為的那樣,那麼一個小醫女還沒入住後宮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對所有妃嬪下暗手,她的計劃定然是謀算了很長時間的。
當中步步為營,到今日走進後宮,懷上龍嗣,只差最後一步生下皇子,她就能成功。
這件事情甚至還牽涉到整個太醫院,極為複雜。
「今日可是去著人調查去了?」用過晚膳後帶著倆豆兒回房餵奶,柳玉笙問男子。
風青柏坐在她旁邊,伸手幫她託著娃兒,「太醫院裡好幾個御醫皆有疑點,現在正在調查他們以往的來歷,已經發現了至少三個人來歷被篡改。」
「篡改來歷,這麼說他們都很有可能是出自百草谷?」
「需拿到確切證據才能下最後定論,倘若情況屬實,那麼很有可能……當年父皇的死亦不簡單。」風青柏眼神變得沉暗。
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讓柳玉笙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房中沉默了一陣。
「你說,當年的事情,以及百草谷的野心……母妃知不知道?」
「何意?」男子眸色變得更濃鬱,黑得像滴了濃墨一般,化不開。
柳玉笙穩穩心神,「倘若母妃知道百草谷的野心,以她對父皇的感情,她定然會尋機提點,讓父皇小心提防。可是這樣一來,她也等於背叛了母族,必定對母族有負疚感。這種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又兩邊負罪的感覺,或許也是母妃當年帶你逃離皇宮的原因之一。」
風青柏氣息有瞬間的不穩,呼吸沉了兩分,凝著女子,他道,「也或許還有一個原因,百草谷知道母妃壞了他們的事,下令抹殺母妃。」
眸心慢慢浮出火光,跳躍著,越燒越烈。
就如那年那晚,羅浮山腳下的那場大火,洶湧得焚燒一切。
風青柏攥緊了拳頭,手背青筋迸現。
親眼看著娘親被燒死,那一幕折磨得他整整瘋了三年,是午夜夢回時能將他撕裂的夢魘。
即便是現在想起,他仍會覺全身像是被火在燒的疼。
儘管如此,風青柏依舊強迫自己去想那晚的所有細節。那些黑衣人真是皇宮中人派出去的嗎?
一切又真的像娘親帶他逃亡前,所說的那麼簡單嗎?
為母則剛,娘親無法再看著他繼續被後宮那些人折磨,所以,帶著他遠離是非地,遠走高飛?
一隻溫暖柔軟的手輕輕覆上了他的手背,傳遞溫柔撫慰。
抬起猩紅的眸子,正正對上那雙如水眼眸,眸中,盈滿對他的擔憂和心疼。
「啊呀——」
「啊——」
綿軟奶氣的單音,隨著兩隻小小的手搭上他結實手臂,同時響起。
垂眸,以往見著米糧從來如狼似虎不吃飽不鬆口的豆兒,仰著小小腦袋,齊齊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風青柏眸中猩紅迅速褪去,轉而,紅了狹長眼眸的邊框。
三雙同樣清澈的眼睛,同樣擔憂的眼神,眸中,都只有他的倒影。
將一大兩小三隻手一併攏在掌心,如握住自己的全世界,風青柏笑,「我沒事。」
「啊啊。」
「呀。」
「爹爹沒事。」揚著唇角,他又正式對兩個娃兒說一次。
「唔。」
「啊嗚!」
立即的,兩顆腦袋再次撲向米糧。
將剛剛恢復平靜的爹爹拋在腦後。
爹爹感動的餘韻未退,俯身在紅豆粉嘟嘟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轉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