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廷王府的馬車,柳玉笙這才問風青柏。
「你跟岑尚書在大廳聊了什麼,剛才我看他神色嚴肅得很。」
「什麼都沒聊,只坐著喝了一壺茶。」
「真的?」
風青柏無奈,「自然是真的。我們前腳踏進尚書府,後腳訊息就會人盡皆知,你覺得我們能聊什麼?」
柳玉笙瞭然,「周邊大概都是探子眼線,確實什麼都不能聊。」
否則這邊說了什麼話,轉頭立即就能傳到北倉皇耳裡。
岑尚書本來就已經遭了北倉皇忌憚,再有個什麼把柄,那手中實權只怕真的攥不久了。
「不過有些話說不說出口其實也無所謂了。岑大人現在自己明白自己是什麼形勢,如果有得選,他必然會重新作出選擇,哪怕是為了他們家的獨苗苗,他也不會繼續保持中立,更不可能再繼續支援北倉皇吧?」
「不一定。」風青柏搖頭,「除非他能看到必贏的希望。笙笙,越多牽掛的人越膽小。」
「那你呢?」
「我不太一樣,我牽掛越多,勇氣越足。」行事也越狠。
定定看了男子片刻,柳玉笙莞爾一笑,緊握他的手。
他是什麼樣的,她都知道。
他是什麼樣的,她都愛入骨髓。
只要跟他在一起,縱有再多風雨,她都不懼。
關於昨天那場將岑府拉下水的算計,很快就出現了弄巧成拙的後遺症。
先是包將軍府。
因為踹斷岑樓軒腿的是包景同,而且還是故意算計,岑府這邊不可能這麼輕易算了。
將軍府的頂樑柱老將軍已經退下來好幾年,朝中只剩下個少將軍在支撐,偏生岑府掌的就是兵部實權。
岑尚書找了名目直接把將軍府的兵權削薄三分。
岑夫人那邊也沒閒著,以前看在十七是皇家公主份上,但凡聚會之類岑夫人都會給面子。出入場合去的也多是十七公主跟呂香君合作的茶坊酒樓。
岑樓軒事情過後,十七公主就再沒得進過岑府大門,岑夫人更是大張旗鼓去了黎家的鋪子買東西,以此表明自己跟公主疏遠的態度。
一時間,引得各高官府邸後宅來了一次勢力分化,以往圍著十七公主轉的貴婦人們,一下去了大半。
氣得十七公主幾次把府中能摔的東西摔個稀巴爛。
這些小訊息都是柳玉笙從佟王府下人嘴裡聽來的,至於朝堂上有什麼變化,她沒有問,風青柏跟段廷也鮮少在她面前提及。
而他們這邊,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北倉都城。
此次來北倉的目的沒有完成,北倉皇那邊一點談及鳳月國的意思都沒有,擺明瞭沒得談。只是北倉皇原本的預期也被打破,他不約風青柏商談,同樣的,風青柏也沒求著他談。
他本以為風青柏至少會試上一試,不曾想,對方給的反應,是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沒主動在他面前提過哪怕一次鳳月。
因著南陵王夫婦住在廷王府,所以廷王府的動靜他是一直著人密切注意的,聽到探子回饋南陵王夫婦即將離開都城的時候,北倉皇皺了眉頭。
這般,倒讓他搞不懂風青柏在打什麼主意了。
他從來不認為南陵王會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更何況南陵王親口答應了鳳月國的請求,答應幫鳳月解決被兩大國施壓的難題。如今難題尚未解決風青柏就攜妻攜子離開,絕對不是他的作風。風青柏一定另有謀算。
在柳玉笙跟風青柏離開都城前夕,宮中又是一道詔令,召段廷入宮。
「四月中了,再過一個月,慕秋跟纖柔便要生產,可惜這次我們回不去道賀。」晚飯過後,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