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什麼呢?
正如風青柏所說,北倉皇已經老了,而且深受病魔折磨。這個男人如今只剩下渾身戾氣,以往的那些城府已經有了裂縫,再不是以前那個讓人忌憚的北倉皇帝,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對方現在能拿出來的籌碼也就是他們一家五口的命,端是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僅此而已。
朝男子福了福身,柳玉笙告退,「還請皇上多保重身體。」
這句話在此時聽來特別假惺惺,但是柳玉笙說的很高興。
「來人,把她拿下!」
「皇上雖然病入膏肓,但也是北倉皇帝,你確定要拿整個國朝來為區區一個王妃陪葬?我倒是不怕死,就怕皇上沒辦法對你列祖列宗交代。」
柳玉笙沒有回頭,但是能聽到龍床那邊男人被氣的喘不上氣的聲音。
而剛剛圍上來的禁衛隊,因為後面的人沒有繼續吩咐,也僅是圍在柳玉笙周圍沒敢動作。
邁開腳步,柳玉笙平靜離開了皇帝寢宮。
回到幻晨殿後,柳玉笙本來以為今天這場談話把北倉皇氣成那個樣子,對方應該會稍微消停一會。
再怎麼被瘟疫折磨的失了常性,北倉皇也是做了幾十年皇帝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別人提醒他就應該能想得到。
但是這一次柳玉笙失算了。
回到幻晨殿不久,外面就有人將訊息傳進來。說北倉皇剛剛下令,因瘟疫能致人死亡,為了及時止損,挽救更多百姓性命,今日起但凡感染上瘟疫的百姓,三日內沒有好轉的將被永遠圈禁隔離,以後不管生死都再不得離開莊子一步。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柳玉笙跟風青柏雙雙皺眉,各自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尤其柳玉笙,她隱約猜到北倉皇大概想做什麼,但是她沒想到對方真的會下手,而且動作那麼快。
她前腳剛離開寢殿,對方後腳就對百姓下手,這種報復心讓人不寒而慄。
反倒是風青柏,在最初訝異過後很快恢復平靜。
他們做了那麼多,將北倉皇逼至牆角,對方眼下這種激烈反應其實是能夠預料的。
「爹爹,娘親,如果莊子裡有人的病不好,以後真的就再也出不了那個莊子了嗎?」巴豆問。
「嗯。」風青柏應。
柳玉笙則在旁泛起苦笑。
那些病人何止再也出不了莊子,估計很快連命都要沒了。
北倉皇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病不好的話就永遠圈禁在莊子裡隔離。
實際上哪裡是圈禁隔離,他是要將那些患了瘟疫的百姓全部殺掉,不管是沒好轉的抑或是已經好轉了的。
因為這些百姓是害他感染上瘟疫的罪魁禍首,在他眼裡已然成為敵人,他既手握生殺大權,以他暴戾的性情必定不會饒過這些人。
這就是北倉皇。
「我跟哥哥還有七七被關了一個晚上就好想爹爹跟娘親了,」紅豆把小臉搭在桌子上,小眉毛皺的緊緊的,同情著那些即將被關起來的人,「要是那些人被關起來,永遠都回不了家多可憐呀。娘親,爹爹,我們能救救他們嗎?」
「這裡是北倉,掌握大權的是北倉皇。除非他願意放過那些百姓,否則我們旁人是無能為力的。」撫摸著女兒小腦袋,柳玉笙輕聲道。
「老皇帝真壞。哥哥搗蛋他把哥哥關起來一晚上就算了,他那些百姓又沒有做錯事情,他卻要把他們永遠都關起來。生病又不是百姓的錯!他不講理,他是壞人!」
「他本來就是壞人,我一早就看出來了。那次他把咱三個一塊扔進大牢裡,你真以為他只是想懲罰我們呢?他是想借著懲罰我們為難爹爹孃親。想事情要看一想二,行事要走一步算十步,知不知道?不要只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