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孩子們在巷子裡打鬧,都城上流圈子裡各府的小娃兒,在場不下十個。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岑樓軒斷了腿?
因為岑府在都城、在朝堂地位舉足輕重,兵部尚書岑大人手中握有足夠的實權,有著足夠的影響力。
家中獨孫兒出了事,依著岑家對孩子的看中,勢必會對南陵王發難。而南陵王護短的性子,也必然不會讓自己兒子出事。雙方爭鬥,事情必然會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屆時,便有人能坐享漁翁之利,在當中大做文章了。
一,可名正言順討伐南陵王。
二,可收回岑尚書手中權力。
「岑尚書在朝中,是中立派吧?」柳玉笙問。
岑夫人微訝,稍作斟酌,「朝中各勢力分派自古有之,雖然公公在家中少有提及派別,但是平日行事,確實中立居多。……以前,公公是較為擁護皇室的。」
這句話算是給柳玉笙透露了資訊。
以前,岑尚書擁護皇室,那應該是在幾年前。當時的北倉皇還沒有如今這般剛愎自用,假公濟私。
岑尚書之後逐漸變作中立派,想來是眼見北倉皇行事越來越荒唐,所以才有了轉向。而這,勢必為北倉皇所不容。
所以這次的算計,估計北倉皇是想一石二鳥,也或者一箭三雕。
算計風青柏、段廷,以及朝中中立派。
「多謝。」柳玉笙又一次正中道謝。
後宅婦人不言朝堂事,她剛才那樣問已經逾越,但是岑夫人還是答了她,可以說是對她的一種提點,該道謝。
岑夫人笑笑,「難得王妃到我府上,不如品一品我府上的茶,也是從黎家鋪子裡買來的,杏花村養生茶。不過沖泡手法不一樣,口感應該也會不盡相同。」
「好。」
兩個年輕婦人坐在一處,皆輕飄飄將剛才的話題掩了過去,只聊些平常事。
朝堂,風雲,那是男人們的事情。
不遠處的廂房裡,岑樓軒已經從手足無措中恢復過來,瞧著很自來熟爬上他床的巴豆,「咳,咳咳,既然你都正式登門道歉了,那我勉為其難,原諒你。」
頓了下,「昨天我是因為太疼了才愛哭的,平時我都不愛哭。」
巴豆點頭,「你昨天肯定很疼,哭得鼻涕口水都流出來了。」
岑樓軒,「……」如果時間能夠回到昨天,他肯定不會那樣哭,就算哭,他也帶一小手絹先把嘴巴鼻子遮了。
「對了,我揍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
「真的?可是你娘說你天天哭著回來的。」
岑樓軒突然不想巴豆來看他了。老揭他短。
「岑樓軒,你別生氣,我哥哥也會哭鼻子的。他不聽話的時候,我爹爹就會揍哥哥屁股,我哥哥一邊哭一邊找我太公太婆告狀呢。」紅豆是女娃娃,心軟些,也細膩些,見著岑樓軒臉色難看下來,開口安撫他。
「真的?那他也流鼻涕口水嗎?」
「我才不——!」巴豆想辯解,被他們家紅豆給壓下去了,「當然流啊,小孩子哭起來都不好看。我們杏花村小娃娃好多哭的時候還滿地打滾呢,你不算丟臉。」
巴豆小臉發黑,這不是在抹他臉麼?
他啥時候哭得眼淚鼻涕橫流了?他巴豆小爺從小到大就沒哭過幾回——除了陷害爹爹的時候。
「咳,真、真的是這樣?」岑樓軒小臉微紅,梗著脖子求證。
紅豆、七七一齊點頭,巴豆徹底蔫吧在床上。
見狀岑樓軒心情舒暢了。
不是他一個人哭得丟臉,原來大家小時候都是這樣的。
「不過你以後得長點心眼子了啊,」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