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姿知道是周野老,這才鬆了口氣,但也怕他闖進來;便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跳下了床。“就來,就來!”她一邊挽著長髮,一邊揚聲應答。
鳳羽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只得將梳子遞給她。“看來今日又要忙碌一天了。”
“那也沒辦法。”她抓著髮尾;粗粗地梳了幾下,“只要能早點將藥熬製成功就好。”說罷,俯身撩起盆中涼水往臉上一拍,冷得抖了抖,倒是清醒了許多。
“走了,有空再溜回來。”她風風火火出了房間。周野老沒守在門口,早就在屋外收拾東西準備再次熬藥,見她出來,便挑眉道:“今日要做的事更多,你可吃得消?”
“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葉姿說了一半急忙止住,見呼爾淳等人正往林子那頭走去,不由訝異,“他們這是幹什麼去?”
周野老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站起身來:“看他們閒著也是閒著,便讓他們去砍柴挑水。”
葉姿想到這群平日鎮守邊關的將士竟被這老人支使著去幹苦力,不由微微一笑。見周野老提起籃子,朝廚房走去,她便緊隨其後。
爐灶上的藥罐還在冒著熱氣,昨夜因天色昏暗,加之頗為疲勞,她也沒細看這煎藥的地方。此時坐在一邊,替周野老看著爐火,不由端詳起這藥罐來。葉姿雖不懂行,但見這藥罐質地細膩,上面還刻有纖長蘭草,間書著流麗灑脫的詩詞,不由道:“老先生,你這藥罐倒很是講究。”
“那是自然。”周野老難得露出笑意。
葉姿一邊添著柴火,一邊試探道:“您跟寧白鷗是師徒?”
他揚起花白的眉毛:“怎會如此猜測?”
“看你們年紀相差那麼大,也不可能是朋友啊……”
周野老又板起臉:“與你無關的事情休要胡亂猜測。”
“是您得罪了他,所以逃到這裡來做隱士?”她笑眯眯地追問。
“我得罪他?”周野老哼了一聲,“說起來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真的?那幹什麼還要躲藏不見?生怕他找到您似的!”葉姿故意裝作不信的樣子,瞥著周野老。
老頭果然不悅道:“我之所以不見他,是看透了爭鬥,不願再過那樣勞心的日子……”他說到此,忽又瞪著她道,“你為何執意要問這些?”
葉姿忙道:“只是好奇而已,因為覺得他一個紈絝公子,與您這鄉野隱士好像不是一路人。”
周野老冷笑:“紈絝公子?你看人也著實不準。”
葉姿眼眸一轉,小聲道:“其實他是新宋的大官,對不對?”
老人斜睨她一眼,不置可否。葉姿又想了想,道:“您剛才說曾救過他一命,難道您也是朝中重臣?”
“我可不是。”周野老淡淡道,“那時他才不過十歲,得了一場重病,於是廣招天下懂醫術的人前去診治。我倒並非貪圖那錢財名譽,只是覺得既有怪病,便想要嘗試著去治好他。”
“後來您真的將他起死回生了?”
周野老眉間一皺,露出玄奧的神色,望著那爐子,緩緩道:“其實至今為止,老夫也不知是否真的治好了他的疾病。”
葉姿一愣:“可我看他現在身體很好,一點都不像病人啊!”
周野老搖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當初他神志不清臥床不起,經我醫治後醒轉了過來,但據他身邊人說,這孩子的性情行為與先前大不相同。這些年來,我也始終在查詢醫書,想要尋得這改變的緣由,但卻一直未果。”
葉姿沒想到寧白鷗還曾得過如此重病,想到他現在的樣子,不由有些意外。周野老又看看她,道:“說來我與他已經多年不見,他現在又是怎樣的性情?”
她怔了怔,才道:“能言善辯,很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