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德卻是不懼尚之信的暴怒,神色平靜道:“靖南王麾下兵馬自然是大清的兵馬,不過據末將所知,朝廷令我家王爺同平南王一起南征可從未定過主次,因此我靖南藩下是走是留,全由我靖南藩下自決,平南世子可不能代我家王爺決定我等去留!”
“耿仲德,你敢!”
尚之信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秦國成、尚可遠等平南藩下將領也都是人人生怒。身為平南藩下將領,他們如何能容忍靖南藩下的人對世子如此無禮,縱然對方的做法很可能會逼使世子撤兵,但依舊不能讓人容忍。
耿仲德卻是不懼平南藩下諸將怒目,垂手而立看著尚之信說不出的坦蕩。
局面僵持之時,突又有人輕咳一聲,眾人看去,卻是總督衙門督撫標兵參將胡啟立。
胡啟立略有愧意的看了眼平南藩下諸將,爾後對尚之通道:“末將身為督撫標兵參將,自隨殿下出徵以來每戰必先,從不敢落後一步,只今日這局面實是不利我軍,總督大人將標兵交給末將統領,那是對末將的無比信任,因此末將斷不敢辜負總督大人期望,將督撫標兵在此葬送,因此末將也決意退兵,還請殿下見諒。”
話音一落,平南藩下諸將自然是嗡嗡一片,不勝憤慨。尚之信更是不怒反笑,看著耿仲德和胡啟立冷笑道:“原來耿都統早和胡參將一起打定主意要走了,好,好,好得很,既然你們要走,本世子我便讓你們走,省得人家說我尚之信無勇無謀,不通人情,徒有一身戾氣!”說完,竟是不顧諸將還呆在那裡,甩袖而去。
“對不住諸位了!”
尚之信離去後,耿仲德和胡啟立朝班志富他們一拱手,二話不說也帶人離去,顯是去準備撤兵的事。
平南藩下諸將你看我,我看你,均是無語。耿仲德和胡啟立這一走,軍心更是動搖,此刻也容不得世子殿下不肯撤兵了。班志富和秦國成打了個眼色,將諸將拉到一起商議起來,卻是要揹著世子殿下強行撤軍,事後平南王和世子問罪起來,皆由班志富和秦國成擔當。
有班、秦這兩個跟隨平南王幾十年的老臣做主,諸將自然沒有異議,三言兩語便將撤兵事宜定了下來。為保險起見,班志富和秦國成去向世子通傳諸將商議結果,爾後由班、秦二人強行將世子帶走。(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決戰(一)
清軍平南藩下將領在營中決定揹著尚之信撤兵,又有靖南藩下和督撫標兵決意撤兵,這情報新會城內的周士相自然不知,江上的陳奇策也是無從知曉的。
現在的局面有些詭異,城中的周士相在等待江上的水師動手,他好率部出城接應配合,然而江上的水師自到來後卻是按兵不動,沒有絲毫上岸的意思,清軍那邊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沿江駐防的綠營兵四下調動佈防。
眼看日頭向西,江上的水師卻仍無動作,周士相眉頭不由深鎖,猜測統領水師的明軍將領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若是那明將真是率部前來支援新會,便應在到達之後即刻向清軍發起進攻,以收奇兵之效。即便不能一舉擊潰清軍,也能在太平軍的接應下開進城中,如此也能令守城力量倍增。可現在水師卻是按兵不動,坐視戰機流失,這不能不令人疑心重重,猜測這支明軍水師是否為支援新會而來。
“先生以為水師那邊在想什麼,為何半天不動?”苦思無果後,周士相想從宋襄公這裡得到答案。
宋襄公微一沉吟,將他的猜測說了出來,他道:“怕是水師力有不及。”
“力有不及?”周士相微愕,不知宋襄公此話何意。
宋襄公解釋道:“北人擅馬,南人擅舟。明軍水師可在粵省江海之上馳騁,然水師官兵卻大多不習步戰,故難以和岸上清軍正面廝殺,只能起襲擾,封鎖、運糧